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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最全] 【邪龙天下】(1~102)作者:血花四溅(待查){2013/5/6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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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龙天下】(1~102)作者:血花四溅(待查){2013/5/6更新}

作者:血花四溅(待查)

    楔子

    作者:血花四溅

    夏日炎炎,骄阳似火。

    李兴汉站在一个土丘上,望着这骄l 厉凌威的烈日歎了口气,抹了一把满头
的大汗,转过身子背对烈日又张望着北方,只见古老的马牧河蜿蜒淌过,伸向了
远方。河的南岸分佈着三个起伏相连的黄土堆,犹如一条直线上分佈的三颗星辰,
那里,就是闻名中外的三星堆遗址,传说中古蜀先民的生息繁衍之地。

    他脚下的这片土丘,就位於三星堆遗址的西北角上,高约三米,面积达数千
平方米,当地人称之为「青龙包」。据各方面专家考证推测,这里最有可能就是
三星堆古国构筑祭台之处。李兴汉又转头看向了左侧,只见考古人员已经开挖了
10多个大小不等的探方,三十多名当地村民在考古人员的指挥下正用锄头一点点
地刨去探方内的泥土,有几个探方已经深达三米。十几个警察散佈在现场,三五
成群地或聊天。土丘的中心位置,则有几个村民在挖掘着一口探井,随着地下的
泥土不断被吊篮吊上来,探井已经深入地下达到了五十多米。

    李兴汉慢慢地踱向了中间那个最深的探井,一边和经过的人打着招呼,「李
所长,抽根烟。」一个警察递上了一支「国宝」,李兴汉停下脚步,接过烟就着
伸过来的打火机点着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慢慢地吐着烟圈,正要开口,忽听得
一阵狂喜的欢呼声从那口探井处传来,忙快步奔了过去。那警察也忙招呼了几个
人一起跟了过去。

    探井边已经围上了几十个人,正争相探头张望井底,一阵阵欢呼和议论不断
传来。李兴汉分开人群,挤了进去。从摄像头的显示屏上看到,井底已经露出了
一片灰白色的花岗岩石板,石板上有几条深深的划痕,有很明显的人工痕迹。李
兴汉一阵狂喜,终於有发现了!

    远处的几个考古人员纷纷赶了过来,围在李兴汉身边,看着显示屏上的花岗
岩石板,议论纷纷地探讨着这石板底下到底藏着什么,是一个神秘未知的宝库?
还是他们正在寻找的三星堆古国的祭台?

    从对讲机中传来的声音报告着井底的发现,石板的厚度应该不超过二米,底
下是空的,应该有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李兴汉当即决定,心动不如行动,马上把钻孔机运下去,在石板上打个小孔,
把摄像头先伸进去看看。很快的,一台微型的钻孔机被送了下去。这时,青龙包
上所有的人都已经停下了自己手头的工作赶了过来,把这口探井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兴汉和所有的人都紧张万分而又满怀热切期盼地盯着显示屏。

    随着钻头的深入,李兴汉紧张得浑身发抖,手里捏着把冷汗,脸上、身上,
汗下如雨。所有的人都在关注着井下的情形,却没有人注意到,黑沉沉的乌云正
从四面八方如万马奔腾般地涌向青龙包的上空,而空气中也已经没有了原先那灼
热的气流,只有一股隐隐的阴寒之气在迅速地扩散着,并渐渐地笼罩了整个青龙
包。

    过了大约两个小时,只听到对讲机里隐隐发出「扑」的一声,随即传来了报
告:钻头已经穿透石板。所有的人立时欢呼了一声,齐声叫了个好,囔囔着叫下
面的人快点把摄像头探进去。李兴汉吐了口长气,抬头看了看天空,愕然惊见空
中的异相,那黑压压的乌云已经盖满了青龙包的上空,厚厚的云层中隐隐跳动着
电光,空气中隐透阴寒,早已没有了先前的酷热。他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种不祥的
预感。

    这时,一声恐惧至极的淒厉惨叫传了上来,李兴汉吓得浑身一抖,手上的对
讲机掉在了地上,忙看向显示屏,却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一片诡异的黑光。
忽听得周围的人一起惨叫了起来,随即,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黑光冒出了地面,开始迅速地向四面八方扩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刹那
间就笼罩了整个青龙包。被黑雾触及的一切物体,都在一瞬间就如沸水浇冰般的
消融了。

    电光一闪,「轰隆」一声,天雷忽起,随即是一连串威猛狂烈的电闪雷鸣,
一道道强烈的电光裂苍穹而出,一阵阵咆哮的雷声震苍生而鸣,而所有的电闪雷
鸣都冲着青龙包直击而下,劈向了那从地下涌出的黑光。

    那黑光又凝聚起来,凝成了一股,突然如黑色的闪电般穿入了云霄,瞬息千
里,直奔东海,却被一片突然闪现的金光弹了回去。那黑光狂暴地冲向了下方的
钓鱼岛,在青龙包发生过的情景再度上演,钓鱼岛顷刻之间就变成了一座荒岛,
连带周围方圆十里之内的海域都成了一片死亡地带。远处,重重乌云夹带着电闪
雷鸣已经迅速地跟了过来。

    那黑光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极其美妙的弧线,绕到了长江入海口的上空,远方
的乌云也跟着改变了方向,仍是不依不挠地朝它直奔过来。那黑光无奈地回头了,
突然,它好像发现了什么,在空中停顿一下,分出了一道细小的闪电往下射去,
又继续往长江上游疾驰而去,并最终又消失在了青龙包的地下。

    而那道细小的黑色闪电射下的位置,却是中国最大的城市——上海。

    第一章九阳之体

    作者:血花四溅

    1999年10月1 日,金秋的阳光照耀着大地,丰收的喜悦溢满了人们的心头。

    上海浦东某住宅内,一个面如冠玉年约八岁的小男孩正坐在地板上仰着小脑
袋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调皮的小脸蛋上此时却透着一丝兴奋和激动,一双乌溜
溜的大眼睛微微泛红。电视里面正在现场直播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五十周年庆典
阅兵仪式,人民解放军那一个个威武整齐的方阵和各种各样透着杀伐之气的新型
现代化武器方阵,使小傢伙在短短的人生历程中第一次感到震撼。后面的沙发上
一个四十来岁模样的中年人侧卧着,一面看着电视,一面对小男孩讲解着屏幕上
那些军人方阵的兵种和武器的功能,小傢伙红着眼睛不时地使劲点头,一双肥嘟
嘟的小手用力的握紧了拳头。旁边的籐制摇椅上,一个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老人
笑呵呵地看着小傢伙,一只手上还飞快的玩着一对铁胆,另一只手则轻捏着一支
烟袋,不时地吸上几口。

    这老人姓方,名云龙,今年七十八岁,看上去却像是只有六十来岁,上个月
街道里组织老人检查身体时,医生极其惊讶的发现他的体质竟然比四十岁的壮年
人还要好,还说要请他介绍一下自己的养生之道。老人自然是笑呵呵地婉拒了,
要知道他可是自幼练武,并得到了少林寺第一高手云湖长老的真传,练就少林第
一秘功——天意神功,一身内外功夫登峰造极,在当今中国绝对可以排名顶尖高
手之列。只不过练就天意神功的人平时外表并无异像,看上去就跟普通人没什么
两样。老人自从三十年前悄然隐退后,便隐居上海,一贯行事低调,连自己的儿
子和儿媳也只道老人略通武艺,却不知他竟然就是当年名震天下的「神龙」方震
云。老人自有他的想法,儿子方烈天不是练武的材料,就只教他些粗浅的防身之
术,强身健体就够了,倒是这个小孙子,倒真的是个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四岁
时就已经能够把一套入门的少林罗汉拳使得虎虎生威,六岁就练成了易筋经,现
在年仅八岁就已经把天意神功练到了第三层境界。当年他自己可是到二十岁时才
练成天意神功第三层的,到现在也就只不过是第十层的境界。去年曾带他去少林
寺拜访了云湖长老,却意外地得知自己的小孙子竟然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九阳之体,
故老相传,身具九阳之体的人甚至可能练成神魔之身。想到这里,方云龙不由得
撚鬚微笑起来。

    电视里的国庆阅兵式终於结束了,一边的餐桌上已经摆下了六盆小菜,一个
风姿绰约的中年美妇正在摆放碗筷和酒杯,嘴边荡漾着一丝微笑,「各位爷们,
开饭了。」

    沙发上的方烈天欢呼一声,一跃而起,一把抓起犹自坐在地板上发呆的儿子
方谢龙,一溜烟的跑进卫生间去洗手,又一阵风似的坐到了餐桌前,把儿子往边
上的餐椅上一扔,一伸手就抓了块鹹鸡丢进嘴里,嘟嘟囔囔的叫道:「爸,快来
吃饭!晚了就吃光了!」

    老人方云龙慢慢地起身,笑呵呵地穿过客厅,坐在了餐桌前唯一的一张鸡翅
木官帽椅上,把铁胆和烟袋搁在一边,看着身边的小孙子微微地笑着。

    小傢伙方谢龙叫着「爷爷快吃啊」,一手抓了一支鸡大腿大口大口地啃了起
来。中年美妇谢云真笑着摇摇头,打开一瓶五粮液,给三位「爷们」满上,自己
咪了一口刚搾好的苹果汁,笑道:「瞧你们这付馋样,吃饭都弄得跟打仗似的。
别急,慢慢吃。」

    老爷子一仰脖子一杯半两的五粮液就下了肚,自己抓过酒瓶满上,感慨地说
道:「现在的军队装备比起以前真是好太多了,我们民族复兴有望啊。」

    方烈天也乾了一杯酒,一面抓过酒瓶,一面笑着说道:「是啊,香港已经回
归了,澳门也快了,现在就剩台湾了。等国家统一了,我们的复兴就更快了。」

    一边的方谢龙啃着鸡腿摇头晃脑,含糊不清的说道:「台湾啊,有美国和日
本作后台,我看蛮难的。」方家藏书甚多,方烈天夫妇又经常不在家,方云龙就
从小教他识字看书,小傢伙五岁时就已经能背诵唐诗宋词了,到现在虽然才八岁,
家里的藏书却已经看了一大半了,虽然还只是小学四年级,可他的学识却是连很
多大学生都比不上的。按老爷子的说法,小傢伙已经可以去考大学了,甚至可以
直接去读研究生了,可是谢云真固执地认为应该让他有一个完整快乐的童年,不
要处处显得与众不同,即便如此,他也已经跳了一级了。

    方烈天点了点头,给自己满上酒,「美国人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一天到晚多
管闲事,自己国内问题一大堆不去解决,还老是指手画脚的干涉别人,真他妈的
无聊透顶。」

    方云龙挟了一筷子「炒鳝糊」送进嘴里,啧啧称讚着说好,「要不是美国佬,
那个日自己的王八蛋国家也不会这么快就翻身了,当年我们免了他们的战争赔偿,
现在居然爬我们头上来了,只可惜了当年周总理的一片苦心啊。不过,从历史上
看,他们这个民族是根本从来就不懂得什么知恩图报的,他们只知道一味的掠夺
和侵略。」

    方谢龙扔下鸡腿骨,咂咂嘴,乌溜溜的眼睛叭匝叭匝的,「那个王八蛋国家
最崇拜的神话英雄,那个什么什么龙太郎的,不就是到别的岛上去抢了好多好多
的珍珠宝贝回去,竟然受到了英雄凯旋般的欢迎,所以我说啊,他们这个狗屁大
和民族的劣根性由来已久,他们早就把掠夺和侵略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事,一切只
因为他们的地盘小啊。」方云龙一直称呼日本为「日自己的王八蛋」,小傢伙深
受影响,也称呼日本为「日自己的国家」或是「王八蛋国家」。

    方云龙笑呵呵的点头道:「小孙孙说得没错,他们自己的地盘小就老是叫嚣
着要生存、要扩张,哼,挨了两颗原子弹就老是挂在嘴上,在我们中国犯下了滔
天罪行就一字不提,还整天忙着参拜那个什么狗屁神社,哼,小孙孙啊,你记住
了,以后长大了,那个日自己的王八蛋国家如果还是不识相,你就给他们点颜色
瞧瞧,先炸了那个狗屁神社,看他们还参拜什么。嗯,可能的话,乾脆就灭了他
们,省得他们老是唧唧歪歪地动坏脑筋打我们中国的主意。」头一歪,又说道:
「还有那个美国佬,也要给他们点教训,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中国才有资格称老
大,他妈的该死的美国佬不过三百年的历史,凭什么自称老大!」

    谢云真有些不乐意了,说道:「你们怎么老是叫小龙打打杀杀的,他还小呢。」

    方云龙一愣,这才想起来儿子儿媳并不知道他们的儿子身手有多了得,只好
讪讪地笑了起来,「对对对,他还小,以后再说。来来来,吃饭吃饭。」一家四
口其乐融融,边吃边谈笑着。

    这时候,电话铃突然响了,谢云真忙跑过去接电话,是研究所打来的,说是
在四川三星堆遗址地区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四川那边邀请全国各地的专家学
者过去一起考察研究,所里决定派方烈天、谢云真夫妇和另外两个专家一起过去,
已经订好了10月2日晚上11点半的航班前往成都,让他们准备一下。

    谢云真搁下电话,回到餐桌上,说了一下情况,方谢龙一听是三星堆,马上
想起自己非常喜欢的那个游戏,《轩辕剑》,那里面就有很多古蜀文明的东西,
再加上从书上、网上瞭解到的知识,他对古蜀文明可以说是向往已久,早就想去
亲眼看看三星堆遗址了,而且最近……,嘿嘿,他马上叫囔着「我也要去,妈妈,
我也要去」。

    方烈天微觉奇怪,轻轻地拍着儿子的小脑袋,笑道:「你以前从来不要跟我
们出去的,这次怎么忽然要去了?再说,你八号就要上课了,万一到时候赶不回
来,那怎么办啊?嗯,以后等你放假了再带你去,好不好?」

    谢云真也道:「小龙乖,好好在家呆着,要听爷爷的话哦。」

    方谢龙还想开口说什么,见老爷子朝他一瞪眼,话就缩回去了,闷闷不乐地
举起酒杯一乾而尽,埋头猛吃。

    夜里,同往常一样,方云龙坐在一边督促着方谢龙打坐练气。功运九转之后,
方谢龙收功起身,拉着方云龙走到了阳台上,把自己对三星堆和古蜀文明的兴趣
告诉了爷爷,老爷子一听,乐了,笑道:「好啊,爷爷就带你过去一趟,找找看
那个什么轩辕剑,还有什么「上古十大神器」,哈哈。」

    方谢龙嘟起了小嘴,说道:「爷爷,你不相信就算了嘛,干吗还要嘲笑我。」
说着,眼圈一红,小嘴扁了。

    方云龙一看,乖乖不得了,忙搂住了宝贝孙子,笑呵呵地说道:「好好好,
小孙孙乖啊,是爷爷不好,啊,别哭了,爷爷带你去就是了。」

    方谢龙立马在脸上绽开了天真可爱的笑容,清澈无邪的目光看着老爷子,得
意洋洋地连连点头,「好啊,爷爷你自己说的,可不能耍赖啊,一定要带我去啊,
还有,你还要帮我给学校请假,呵呵。」

    方云龙愣了一下,笑骂道:「妈的,你小子又来跟我玩这一手,你爷爷我又
上当了。」想了一想,又问道:「可是我还是觉得很奇怪,这次你为什么坚持一
定要去呢?」

    方谢龙低着头,像个大人似的揉着下巴,漆黑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个不
停,在考虑要不要说出真相。方云龙一看就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忙道:「你小
子再不给爷爷我说实话,爷爷就肯定不带你过去,再说,爷爷对你怎么样,你自
己心里清楚。而且,四川那边有爷爷的老朋友在,如果去,也刚好顺便去看看他
们。」

    方谢龙想了好久,才犹豫着小心翼翼地问道:「爷爷,那我就跟你说实话了,
你不会不信吧?其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要我过去。」

    方云龙立刻问道:「要你过去?谁要你过去?」

    方谢龙抬头望向了西南的夜空,天真而清澈的眼神骤然深遽了起来,方云龙
一脸茫然地跟着望去。

    只见夜空中繁星闪烁,有数道流星一划而过,皎洁的月光洒落人间,地上的
万家灯火同天上的星月交相辉映,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再转过头去看看身边的
小孙子,愕然发现他深遽的眼神如黑宝石般隐隐闪动着光芒,而眉心部位,更是
浮现出一条小小的黑龙,散发着凛然生威的腾腾杀气,以方云龙如此高深的修为,
竟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时间竟忘了说话。

    良久良久,方谢龙的眼神才渐渐恢复了原来的清澈,转头看着方云龙,淡淡
说道:「爷爷,你看到了么?这就是我要过去的理由。」他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苦
涩的笑容,「我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我的体质跟别人不太一样。」

    方云龙这才回过神来,暗地里吐了一口长气,说道:「是啊,云湖长老说你
是千载难逢的九阳之体,他还说过,拥有这种体质的人通过修行可以得到神魔之
体,这可是比我们通常所说的得道成仙还要高上整整一个境界啊,但是不是真的
这样就连他都不知道了。不过,你是练武的奇才,这倒是毫无疑问的,当年爷爷
可是到了二十岁以后才达到你现在的境界的。」

    方谢龙点了点头,眼睛发亮,拍着胸脯笑道:「那当然,我可是爷爷您的天
才小孙孙啊,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嘛。」说着,眼神又突然黯淡了
下来,「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到夜里某个时候,我体内的血液就会莫名其
妙地好像沸腾起来一样,身体里面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而且,脑子里
就老是想着要杀人放火。爷爷啊,怎么会这样的?我该怎么办啊?」

    方云龙听了,大吃一惊道:「天啊,你说得是真的么?竟然还有这种事?你
怎么不早告诉爷爷啊?」

    方谢龙苦笑着摇头,「爷爷,这种事我怎么敢随便乱说啊?今天也实在是没
办法了,我才告诉你的,不然你肯定不会同意带我去三星堆的。」

    方云龙点头道:」那倒也是,你爷爷我活这么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没见
过?可是你刚才那个古怪模样,我却硬是从来就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他停顿
了一下,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咦?西南?小孙孙啊,你刚才看着西南方向,
是不是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你?」

    方谢龙点点头,又望向了西南的夜空,「是的,西南,我可以很明确地感受
到那个方向有些什么东西在影响和呼唤着我。」

    方云龙立刻问道:「那你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先有什么预兆么?」

    方谢龙想了想,说道:「大概是两个月前吧,是突然出现的,也没什么预兆,
后来就是每天夜里大概零点时分都会出现一次」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今天奇
怪了,我一听到妈妈说三星堆附近发现了一个地下洞穴,那种平时只有在夜里才
会出现的感觉竟然第一次在白天就出现了,我一下子就决定了,一定要去那个地
下洞穴。我想,可能,那种影响我的力量就是来自那个地下洞穴,所以我根本没
经过什么思考就下意识的作出了决定。爷爷,你就带我去吧。哼,要不然的话,
我就一个人偷偷溜走,看你怎么办!」

    方云龙只好歎了口气,苦笑着说道:「看来不去也不行啊,你身上的问题一
定要尽早解决。这样吧,我先带你到少林寺去见见云湖长老,让他看看你到底怎
么回事,然后再到四川去。」

    第二天夜里,方烈天夫妇刚登上前往四川成都的飞机,方云龙和方谢龙祖孙
俩也出现在虹桥机场的候机大厅,准备搭乘前往河南洛阳的飞机,再坐车前往少
林寺。

    第二章少林之行

    作者:血花四溅

    少林寺,位於少室山北麓五乳峰下,创建於北魏太和十九年(公元四九五年),
三十二年后印度僧人菩提达摩在此首创禅宗,故称禅宗祖庭。少林武术名扬天下,
「武以寺名,寺以武显」,号称「天下第一名刹」,海内外游客每日络绎不绝。

    方云龙带着方谢龙漫步在直似无穷无尽的山道上,只见这少室山山势横亘,
连崖接巖,如踞地苍龙,鳞爪四出,或舒或蟠,长身危脊,蜿蜒而来,最高之处
更是云雾缭绕,气势壮丽。

    直到天黑了,山道上没有什么人了,两人才慢慢地走到了少林寺的山门前,
抬头只见寺院建筑规模宏大,面对群峰,岩石峻峭,景色殊绝,壮观恬静。

    这时,已经过了对外开放的时间。一个知客僧在入口处拦住了祖孙俩,双手
合十,微笑着说道:「施主请回,今天已经晚了,明天请早吧。」

    方云龙微微一笑,双手一翻,递上了早就准备好的拜帖,道:「小师傅请把
这张拜贴交给贵寺方丈永信大师,他就知道了。」

    那知客僧犹豫了一下,接过拜帖仔细地看了看,又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眼前的
老小,发现有些眼熟,而手里的这张拜帖也依稀有些印象,忽然想起去年好像曾
经见他们来过,还记得那时方丈还曾经特意关照过他以后这祖孙两人再来的时候
就不必通报了,任何时间都可以直接带他们去方丈室,虽然还是不清楚这两个人
到底是谁,但那时方丈恭敬的神色他可是还记得一清二楚的。他忙恭恭敬敬地拜
了一礼,说道:「原来是方家的两位施主啊,请恕小僧方才眼拙,竟一时没认出
来,方丈曾经说过,两位施主任何时候都可以直接进去找他,所以也不必通报了,
两位施主请随我来。」

    方云龙、方谢龙祖孙俩跟在他后面走进了这千年古刹,方谢龙只觉得少林寺
恬静恢宏,一点都不像传说中闻名四海的武林圣地,而是比任何寺院都更宁谧,
更清静。

    一路避开了僧舍、食堂,走小路到了方丈室的门口,知客僧先过去敲了敲门,
说了些什么,然后让到一边,说道:「施主请自己进去,小僧告辞了。」说着,
双手合十躬身一拜,转身离开了。

    四周空无一人,一片寂寥。方丈室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永信大师双
手合十迎了出来,急步走到方云龙身前就要跪下行大礼,口称:「师伯驾到,弟
子永信有失远迎。」

    方云龙手一伸,虚扶了一把,一道无形的气劲发出,阻止了他的下跪,双手
合十微微一拜,说道:「永信不必多礼,我此来只是带着小孙子来看看云湖长老。
小孙孙啊,见过永信师叔。」

    方谢龙走上一步,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道:「弟子方谢龙拜见永信师叔。」
永信大师急忙伸手扶住方谢龙,却无法阻止他跪下磕头,不由得惊讶地打量着方
谢龙,高兴地说道:「谢龙师侄真是好功夫啊,比起去年来时可是强得太多了,
呵呵,神龙有后,少林有后啊。」

    方谢龙站起来,小脸微红地说道:「师叔过奖了。」方云龙笑呵呵地说道:
「你们都别客气了,都是自己人,嗯,永信啊,我们也不进去坐了,我有急事要
见云湖长老,云湖长老还在初祖庵吧。」

    永信大师左手牵起了方谢龙的小手,右手虚引,道:「是的,师伯这边请,
我们这就过去。」一行三人从后门出了少林寺。

    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少室山的山道上,三人展开轻功快速地疾驰着,夜
色的降临对这三人好像根本就没什么影响。方谢龙好奇的看着山道两旁,白天郁
郁葱葱的松林此时看上去却是黑黝黝的一片,四周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
见,只有山风吹过松林时发出了阵阵松涛声,远处依稀传来了一声声夜枭的鸣叫。

    方谢龙小声嘀咕着,「真是奇怪,祖师爷爷干吗不住在少林寺里面?却偏要
住在那个偏僻的初祖庵里?

    永信大师听到了他的嘀咕,微笑着说道:「少林寺里面人太多了,太吵了。
那初祖庵你去年也去过的,那里三面临涧,古木掩映,非常幽静,但很少有游人
去,而且离寺也不过一公里的路程,来去方便。所以你祖师爷爷和另两位长老都
隐藏在那里修炼。嗯,现在外面知道这三位长老的人极少,除了你我和你爷爷,
就只有达摩院、戒律院和罗汉堂的三位首座大师知道此事,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
啊。」

    方谢龙用力地点了点头,乖巧地「嗯」了一声,不说话了。方云龙则是一声
不吭,若有所思了起来:咦?三位长老在一起修炼?不会是?在练什么金刚伏魔
阵吧。伏魔?天啊,世上还真有什么妖魔吗?竟然还需要修炼这么变态的阵法?

    永信大师继续说道:「两个月前,刚刚才闭关九个月的云湖长老突然出关,
传喻於我,说是两个月后震云师伯您将要过来有事找他,叫我这两个月不要出去,
在寺中等候师伯您到来,到时不必再行请示,直接带师伯过去见他就是。」

    方谢龙睁大了眼睛惊奇的说道:「啊?祖师爷爷两个月前就知道我们要来了?
真是神奇啊。」

    两个月前?这么巧?到底两个月前发生了什么事?师傅以前可是一闭关就是
五六年的。方云龙心下嘀咕着,嘴上却是笑呵呵地说道:「你祖师爷爷功参造化,
掐指一算就知天下事,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

    进了初祖庵,永信大师带着两人直接到了第三重的千佛阁内,只见阁内并排
供着达摩祖师像和观世音菩萨像,两尊佛像中间的石制基座上,无声地出现了一
个一米见方的洞口,永信大师在达摩祖师像前的蒲团上坐了下来,微笑着向方谢
龙点了一下头,随即闭目打坐起来。

    方云龙说了一声「有劳方丈大师了」,就牵着小孙子跳下了那个洞口,随即,
洞口又无声地消失了。下面是一条的黑乎乎的甬道,方云龙拉着小孙子展开「浮
光掠影」的轻功,熟门熟路地朝前掠去。

    方谢龙拉着爷爷的手疾驰着,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方谢龙运起天
意神功贯入双眼,渐渐的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只见甬道大概有两米来高一米多宽,
两边的墙壁和顶面地面都是用同样的大块的青石砖铺成,而且甬道微微向下倾斜,
不知道有多少长。

    奔了一会,转了三个弯,眼前出现了一点点光亮,甬道的尽头是一个二十米
见方五米多高的石室,石室中间的顶上悬着一盏古老的煤油灯,一灯如豆,三个
一百多岁的老和尚相距约五米成一个等边三角形围绕着中间的煤油灯闭目打坐。

    祖孙俩刚踏进石室,三个老和尚同时睁开了眼睛,齐齐抬头盯住了方谢龙,
眼中精光暴射,一阵巨大的压力立时有如实体地轰向了方谢龙。

    方云龙大惊之下,急忙一提真气,瞬息之间就运起了第十层的天意神功,挡
在前面,却愕然发现挡了个空,那有如实体的压力已经不受阻挡的越过了他,直
接包裹住了身后的小孙子,并弹开了自己拉着小孙子的手,直接将方谢龙拉进了
三角阵的中心。

    方云龙忙跪倒在地,不知所措的连连磕头,口中直呼「师傅,师叔」。正面
的那个老和尚也就是他的师傅云湖长老只说了一句「稍安毋躁」,就闭上了嘴,
专注於眼前的八岁男孩方谢龙。方云龙脸色惨白,跪在地上,不知所措地浑身发
抖。

    身处三角阵中心的方谢龙早已吓得面无人色,身周的压力压得他连想发抖都
抖不起来,只觉得自己彷彿马上就要被压成一堆肉泥。突然,同这两个月来每天
晚上发生的一样,一股莫名的冲动从心底最深处冒了出来,浑身的血液一下子沸
腾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力量充满了全身,手脚又能动了,心里一阵狂喜,
脑子里却莫名其妙地涌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杀了这三个老秃驴」。

    旁边的方云龙吃惊地看到,小孙子的眉心又浮现出了那条小小的黑龙,漆黑
的双眼变得如寒潭般深不见底,并射出了黑色的寒芒,浑身散发出一片淡淡的黑
雾,整个人透着一股子邪恶的杀气,这八岁的小男孩似乎变身成了一尊魔神。

    这时,三个老和尚双手合十,喃喃着诵起了《金刚经》。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尔时,世尊食时,着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於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
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时,长老须菩提…………」

    庄严的梵唱响彻了石室,引发了金刚伏魔阵的大威力,三个老和尚身上散发
出一阵阵淡淡的金色的光芒,射向了正扭动着手脚的方谢龙,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溢满了石室。方谢龙彷彿被定住了身,刚溢满了全身的力量渐渐地消散了,身上
散发出的黑雾却慢慢地聚到了眉心部位,眉心的那条小黑龙疯狂地扭动起来,张
牙舞爪地发出了阵阵黑光,狰狞地抵抗着金光的包围。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佛说是经已,长老须菩提及诸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一切世间
天人阿修罗,闻佛所说,皆大欢喜,信受奉行。」

    一篇《金刚经》念诵完毕,方谢龙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的样子,盘膝坐在了
地上,只是神情萎顿,浑身冒汗,身下的地面一大摊黑色的水渍,整个人彷彿都
虚脱了,眉心的小黑龙光芒黯淡,却仍在垂死挣扎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扭动着。

    三个老和尚彷彿变成了三尊金人,刚开始时那淡淡的金色光芒此时已变成了
有些刺眼的金光四射,整个石室都映成了一片金色。方云龙在旁边早已经看得呆
住了,张大了嘴巴茫然地发着不知所谓的声音。

    三个老和尚突然平地漂移了两米多的距离,贴近了方谢龙。金光益发的强烈
了,渐渐的,只看得到三团金色的光芒,却看不到三个人影,只有在这三团金光
包围的中心,一个小小的身影依稀可见。然后,又是一阵梵唱开始了。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
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三团金光在梵唱声中渐渐地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散发着刺眼光芒的金色
光球。方云龙运足第十层的天意神功贯入双眼,才勉强顶住了这刺眼的光芒。

    《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已经重複了不知道多少遍。梵唱声中,石室中的人影
又渐渐显露了出来,三个老和尚几乎是贴身地围住了中间的小男孩。而小男孩周
身金光涌动,彷彿成了一个金人。金色的光球以小男孩的眉心部位为中心逐渐缩
小了,小男孩的身影渐渐恢复了原样,只有头部仍是一团金光闪烁,看不清眉目。
最后,金光缩成了一颗黄豆大小,突然爆发出比前更强烈百倍的光芒,在方谢龙
的眉心一闪而没。

    方云龙受到这突如其来的强烈光芒的刺激,瞳孔骤然一缩,忍不住眨了下眼
睛,眼前只觉得一片五彩光带在乱舞。好一阵子,才看清了眼前的情形,只见石
室内已经恢复了刚进来时的原状,依旧是一灯如豆,三个老和尚也不知道什么时
候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而自己的小孙子则是盘膝
坐在石室的中心,双目紧闭,胸口微微起伏,周身散发着微弱的淡金色的光辉,
身下的黑色水渍已经无影无踪,彷彿都被蒸发掉了。眉心的那条小黑龙仍然盘踞
着,却透着隐隐的金色光华。

    过了一会,随着一声低低的长长的吐气声,方谢龙睁开了眼睛,眼神已经恢
复了原来的清澈,眉心的小黑龙消失了,整个人看上去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而且,比前更加的粉妆玉琢,惹人疼爱。

    云湖长老睁开了眼,对方云龙说道:「震天啊,你的小孙子暂时不会有事了,
不用担心。」

    方云龙忙焦急地问道:「只是暂时不会有事?那以后还会复发吗?他眉心的
小黑龙怎么还在啊?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云湖长老道:「两个月前有邪魔入侵到小龙体内,这条小黑龙就是那邪魔的
表象,其实,这条小黑龙也只不过是那个邪魔的意识的一个分身而已,唉,我们
现在连这个小小的意识分身都无法彻底消灭,要是真碰上了那邪魔真身,恐怕是
凶多吉少啊。」

    方云龙走到小孙子身边,蹲下来抚摸着小孙子的头,道:「刚才闹出了这么
大的动静竟然还无法彻底消灭这个什么意识分身,这到底是什么邪魔啊?世上还
真有魔啊?那是不是也真有神仙啊?小孙孙,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啊?」

    方谢龙雪白粉嫩的小脸上透着健康的红润,使劲点了点头,说道:「爷爷,
我现在感觉已经完全好了,再也没有那种血液沸腾想杀人的冲动了,而且,刚才
运转天意神功时,发觉已经突然到了第六层了。」方云龙大喜,忙拉着小孙子向
云湖长老和两位师叔磕头道谢。

    云湖长老笑呵呵的接受了大礼,对方谢龙说道:「这两个月来,你每天晚上
都要发作一次吧,我早算准今天你们要来,一早就和两位师弟做好了准备,刚才
因为你的气机牵引,才一见面,金刚伏魔阵就自动引发了,所以我们只好来不及
说话就先动手了,倒是把你们吓坏了。这条小黑龙虽然无法彻底消灭,但我们已
经用伏魔金刚的大念力把它净化了,只是还不彻底,你还是可能会受到一点点影
响,会有一点点的魔性,不过,已无大碍了。而且,伏魔金刚的念力已经附着在
你眉心的小黑龙内了,以后,当你遇到危急情况时,伏魔金刚的神力就会自动涌
现,你们可以放心了。」

    方谢龙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说道:「祖师爷爷,那邪魔是怎么回事
啊?他怎么会找上我的?是不是因为我的九阳之体啊?而且,我感觉他对我好像
并没什么恶意。」

    云湖长老呵呵笑道:「他当然不会对你有什么恶意了,他只是看中了你的九
阳之体,想把你召唤回去,也许是想收你为徒,也许是有别的什么用途,他不会
伤害你的,你的感觉没错。」

    方云龙忙道:「那是不是跟三星堆有关?小孙孙说想到三星堆去。师傅你看,
是不是要去呢?」

    云湖长老看看两位师弟,又看着眼前的祖孙俩,说道:「你的来意为师早就
知道了,你且坐下,听为师从头说起。」方云龙和方谢龙忙盘膝坐下。

    第三章神识之境

    作者:血花四溅

    云湖长老慢慢地说道:「二十年前为师的天意神功就已经练到了第十一层,
你这两位师叔也在十五年前达到同样的境界,此后却一直无法突破到第十二层。
此次闭关,为师和你两位师叔决定一起修炼这已经快八百年没人练过的金刚伏魔
阵,想试试集合三人之力,再加上伏魔金刚的大念力能否有所突破。结果半年之
后,金刚伏魔阵练成,以其大威力、大念力,我等三人一举突破第十一层,一起
进入了第十二层的境。」

    方云龙睁大了眼睛,摸着脑袋,惊歎着道:「天啊!突破第十一层竟然这么
难,以师傅您的修为竟然还要三人合力,天啊,徒儿我就更是想都别想了。」说
着,眼珠一转,又问道:「那,师傅,第十二层到底是什么样的境界呢?您和三
位师叔的修为现在到底已经达到什么程度了?」

    云湖长老撚鬚微笑道:「第十二层么,除了功力更深、威力更大外,也就是
多了个「天眼通」、「天耳通」罢了,别的也没什么了。」

    方云龙和方谢龙听得眼珠都快跳出来了,张大了嘴,说不出话了,脑子里面
「嗡嗡」作响,一片糊涂。

    尤其方谢龙因为受到了魔性的影响,更是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天眼通?天耳
通?这不是传说中的得道者才具有的神通么?天啊!祖师爷爷得道了?一人得道,
鸡犬升天啊,那我和爷爷是不是也可以沾沾光啊?咦?那以后我的一举一动岂不
是祖师爷爷都看得到了?那,那,我的隐私权不就没了,我以后……,那个那个,
好像……,不大好吧,不过,我要是遇到什么危险,祖师爷爷就可以赶来救我了,
嘿嘿。咦?不对啊,万一我在上海遇到危险,祖师爷爷难道还能立刻出现在我身
边吗?等他坐飞机赶到时恐怕我已经被剁成肉浆了,他妈的,除了窥探和监视,
别的用途好像也没有了吧。偷窥?嘿嘿……,这个好像,还不错啊。

    云湖长老可不知道方谢龙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想法,自管自地继续说道:「
所谓「天眼通」、「天耳通」,其实就是修道者所说的神念,或称神识,一般人
的感官仅限於「眼耳鼻舌身意」六感,离开身体,就基本上感觉不到什么了。嗯,
震天,以你现在的修为,身周五百米以内的动静应该都可以感觉得到吧?」方云
龙点了点头。

    云湖长老接着说道:「但是,只是感觉得到而已,五百米内如果有障碍物,
如房子什么的挡住视线的话,你就看不到被挡住的人了,因为你的意识还停留在
身体里面,受到了身体的限制。而为师和你两位师叔就不同了,我们的意识已经
能够脱离身体而独立存在,这种脱离身体的意识修道者称之为「神识」,一念之
间可以遨游四海,正所谓「意念如电」,只要想到,就能立刻看到、听到,如同
身临其境。但是以我们现在的功力,我们各自的神识还仅限於周围一千里之内,
毕竟才刚练成没多久,不过,我们三人合力,再加上金刚伏魔阵的加倍威力,我
们三位一体的神识就可以扩散到六千里以外。」

    方云龙吞了一口口水,问道:「那么您知道我们的事情,也是用神识看到的?
还有,您怎么能够在两个月前就知道我们今天会来?」

    云湖大师点点头,说道:「两个月前,我们的神识突然感觉到极大的波动从
西南方向传来,我们立刻列成金刚伏魔阵,刚凝成三位一体的神识,还没来得及
扩散出去,就发现一道霸道无匹的神识在空中如黑色闪电般攸来攸去,突然在东
端的钓鱼岛上停了下来,极其迅速地扩散成黑雾笼罩了整个钓鱼岛以及周边十里
海域,又极其迅速的收拢起来仍旧凝成一股黑色闪电,瞬移到了上海的上空,随
后分出了一小股神识射了下去,这一小股神识就进入了小龙的体内,而其余的神
识则到了四川境内,消失在了三星堆的青龙包地下。而钓鱼岛上原来正有几个日
本人在竖太阳旗、造灯塔,还有一个日本舰队停泊在岛边,在黑雾消失后,所有
的岛上的日本人和他们的旗帜灯塔什么的,都不见了,连停泊在岛边的船都不见
了,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甚至连花草树木都不见了,就只剩下了一个
荒岛。而青龙包也是一样,只剩下一片荒地,什么生物都没有。后来我们和几位
道友通过神识交流了一下,又瞭解了一下最近在青龙包发生的事情,才知道是一
群考古的在青龙包地区钻破了一块花岗岩石板,没想到那石板下面的地下竟然封
印了一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存在的邪魔,而那个邪魔的神识突然蹿了出来,
整个青龙包立刻就寸草不留。」

    方云龙和方谢龙像在听一个神话一般,傻傻地直瞪着眼愣住了。

    云湖大师继续说道:「后来,我用子午神数推算了整整一天,才算出了今天
发生的事情,还算出小孙孙此去青龙包有惊无险,不过,再后来的事,却算不真
切,好像有一层迷雾笼罩住了。嗯,震云你大可不必担心,放心地陪你的小孙孙
去三星堆走一遭吧。」

    方谢龙听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什么?邪魔?这么厉害?青龙包?三星
堆?哎呀不好!爸爸妈妈都过去了,他们会不会出事啊?这个子午神数又是什么
玩意?算命的?

    方云龙则是惊讶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想着儿子儿媳过去了不会有事吧?
还是快点赶过去看看吧。脑子里面一阵混乱,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那现在世
界上还有多少像您这样具有神识的人?」

    云湖长老说道:「国外的不知道,国内的,就我们的神识能够接触到的,嗯,
武当山,跟我们同一辈的天风、天云两位长老五年前就达到神识之境了,龙虎山
天师派的前三代宗主都在,最老的那个恐怕已经有三百多岁了吧。峨嵋山有三个
道士两个和尚,青城山有两对合籍双修的道侣,云南苗疆有五个玩蛊的,号称什
么「苗疆五老」。还有西藏的布达拉宫里面肯定有,而且绝不会少,起码有十几
个,我们的神识居然被他们挡在了宫外进不去。这些都是我们打过交道的,别的
嘛,听武当山的天风道兄说,黄山、五台山、崑崙山都有几个。但是,所有这些
人,包括我们三个,都还只能称为修道者,能不能真的成仙成佛,谁都不知道,
现在,也不过就是寿命都长了一点,还有一点点超越普通人的能力罢了。不过,
听说,世上还是真的有神仙存在的,只不过谁也没见过,但是所有这些门派的古
代典籍上几乎都有关於神仙妖魔的记载,有的甚至还记载着据说可以让人得道成
仙的秘诀,只可惜现在没有人能够参透这些秘诀。其实,我们练的天意神功也有
这样的秘诀,据说只要能够突破第十三层,悟透真正的大圆满之境,就可以立地
成佛。」

    方云龙和方谢龙互相看看,大眼瞪小眼的瞪了半天,齐齐惊呼了一声。方谢
龙问道:「那么,我的九阳之体呢?还有神魔呢,那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云湖长老说道:「根据古代典籍上所说,世上所有生物,不只是人,包括所
有的植物和动物,只要能够吸收日月星辰的精华,只要修炼得法,活得够长久,
都能够炼成妖仙之体,随后再以妖仙之体修炼,最终可得神魔之体。也就是说,
神魔之体要比妖仙之体高上一个层次,一般人是根本不可能直接修炼成神魔的。
但是也有特殊情况,要知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天生就
与众不同的特异体质,像你的九阳之体就是一例,另外,还有像什么混元天脉、
九幽之体,还有传说中的西方血族,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吸血鬼一族,都是可以直
接修成神魔之体的。但到底怎么样修神,神魔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这个么,就
没有人说得清楚了,我也没见过哪部典籍上有这方面的记载。」

    方谢龙呼了口长气,摸摸自己的小脑袋,摇摇头,很不满意祖师的回答:什
么啊,等於没说嘛,我早就知道自己可以直接修成神魔之体,这还用你说啊,都
是屁话,看来我还是早点去三星堆看看那个邪魔吧。

    方云龙却是一肚子的好奇和疑问,「那么,您说的立地成佛,这个佛,又是
属於哪一个层次的呢?」

    云湖长老苦笑着说道:「这个么,我们的典籍上没说,听峨眉山的清微前辈
说,他们的创派鼻祖长眉真人留下了修仙的手札,从手札上看,佛的层次应该是
高於妖仙的,但与神魔相比,谁高谁低就不知道了。不过,人间一直说满天神佛、
满天神佛,我想,佛大概是和神魔并列的吧。」

    方谢龙翻了个白眼:哼,自己信佛的就把佛捧得这么高,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嘛,误导了我这样的天才儿童那可就是罪过了。想到这里,他故意伸了个懒腰,
打了个呵欠,摸摸自己的肚子,说:「爷爷,我饿了。」

    方云龙轻轻的一个头拍甩过去,低声喝道:「叫什么叫,这么没礼貌,祖师
爷爷话还没说完呢。」

    云湖长老笑了一笑,彷彿看透了什么,说道:「也差不多了,你们也该走了,
再不走天就要亮了。嗯,小龙他还是小孩子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饿着
了他,再说,刚才的体力消耗也够大的,是应该多吃点东西。」

    方云龙带着小孙子跪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道:「弟子告辞了,师傅请多保重,
两位师叔请保重。」

    方谢龙也不觉眼圈微微地有些红了,「三位祖师爷爷再见,小孙孙会再来看
你们的。」祖师爷爷和蔼的笑容可是让他感到非常亲切的,虽然话多了一点,但
是,刚才人家可是把他的天意神功提高了整整三层,还让爷爷带他到三星堆去,
他现在倒是真的有点舍不得离开祖师爷爷了。至於他们很费力地用金刚伏魔阵净
化了小黑龙的事,方谢龙却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反正那个邪魔对他没什么恶意,
是他们自己精力过剩、多管闲事,切。

    祖孙俩退出了石室,回到地面上的千佛阁内。永信大师站了起来,当先向殿
外掠去,三人一前两后出了初祖庵。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天上看不
到月亮,只有几颗星星,山道两旁一片漆黑。三人展开了轻功朝来路奔去。

    永信大师刚才静坐时也感受到了从地下传来的那一阵阵奇异而庞大的波动,
他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并没有问他们,不该他知道的事他绝对不会去
打听,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少林方丈,对於某些事情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这个道
理他自然是明白的。

    到了少室山山道的一个分岔口,永信大师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抬起右手
指向右边的一条山道,说道:「师伯,小龙,你们直接从这里下山去吧,还请多
多保重。」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精緻的绿色玉瓶,递给了方谢龙,「小龙,
这是师叔给你的见面礼,你可要收好了,别掉了。」

    方谢龙接过玉瓶,好奇地打开了瓶盖,一股淡淡的清香立刻飘了出来,闻之
精神一振,一看瓶内,却是几颗龙眼大小的浅红色的丹丸,他立时惊喜地欢呼了
起来,「咦?这好像是传说中的大还丹?这可是好东西啊,我原来以为这只是传
说中的灵丹,没想到还真有这东西啊。真是太谢谢师叔了,真是太好了。」

    方云龙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就是大还丹,只要你人还有一口
气在,一颗下去,保你什么伤病都好。现今大概只剩不到三十颗了吧,这一瓶就
是五颗,你小子可是佔了大便宜了。嘿嘿,永信啊,你出手还真大方啊,我替小
龙谢谢你了。」说者,随手拍了拍永信大师的右肩。

    永信大师浑身一震,只觉一股热流从右肩顺着体内的经脉闪电般地运行了一
个周天,如同一片滚水周流四肢百骸,浑身舒适无比。知道是师伯助自己增进了
内功修为,还顺便提纯了一下原来的内力,至少可以省去自己十年之功,心下又
是惊佩又是感激,忽的心念一动,把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玉珮解了下来,帮方谢龙
戴上,说道:「这块玉珮是历代掌门传下来的信物,据说是当年达摩祖师佩戴过
的,里面还藏了一个惊天之秘,可是,千百年来却从来没有人能够参透。嘿嘿,
现在的少林掌门啊,就像俗世里的公司老总一样,一天到晚飞来飞去的忙着谈生
意开会,连参禅和练武的时间都快没了,哪还有时间参悟这个。以前那么多高僧
前辈都参透不了,我们这些后生晚辈就更别想了,放我这里也是浪费,还是给你
去参悟吧。另外,这个玉珮挂在胸前对练武可是很有点好处的。」

    方谢龙正想举起玉珮仔细端详,旁边的方云龙迅速地伸手把玉珮从他的衣领
口塞了进去,说道:「时间不早了,回去再看吧,永信,我们走了。」说着,拉
起方谢龙的小手,一眨眼就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中,只依稀传来了方谢龙的一句「
谢谢师叔,再见」。

    永信大师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不由得惆怅了一阵,随即转身朝少林寺奔去。

    第四章武侯祠内

    作者:血花四溅

    这是一个明亮的好天气,天比青还蓝,云比白还清。窗外,有鸟鸣从啁啾至
惊喧,街外,有孩童的嬉笑声传来。

    谢云真早已打扮得整齐利落地站在床边,清秀的脸上一抹风烟似地娇笑着,
一把揭开了方烈天的被子,「大懒虫,起床了。」

    方烈天伸了个懒腰,哭笑不得地看着谢云真,「这么早你又要到哪去?」

    「武侯祠,快点起来,快点,大懒虫!」谢云真用力地拉起了方烈天,把一
堆衣服扔在他头上,「我饿死了,先去餐厅等你,你快点啊。」说着,她甩门出
去了。

    方烈天痛苦地呻吟着,「天啊,又要出去,还这么早,她怎么精神这么好啊。」
又倒头躺下呼呼地睡了。

    午饭后,谢云真才一脸娇嗔地拖着方烈天到了武侯祠。

    武侯祠,是纪念三国时蜀汉丞相武乡侯诸葛亮的祠堂,始建於西晋末年,距
今已有一千五百多年历史。祠内翠柏森森,殿宇重重,佈局严谨,庄严肃穆,倒
是一派幽静。

    方烈天和谢云真坐在祠内的荷花池边,谢云真无聊的看着池塘里的鱼儿游来
游去,想着心事。方烈天则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鬼话,谢云真只是不理。一会儿
又从包里拿出手机翻开上盖,拨号,然后贴到耳边听着,直到里面传来「您所拨
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的声音后,才悻悻然地合上手机盖,皱着
眉头,自言自语地嘀咕着:「真是奇怪,家里电话没人接,爸的手机又老是打不
通,人都到哪去了,怎么出去两天了连电话都不来一个。」

    方烈天满不在乎地说道:「你管他们呢,爸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老是
喜欢往外面跑,小龙从小跟着他长大,爸跑到哪他就跟到哪。不过,不知道你有
没有注意,从小到大我们小龙好像从来就没有生过病,哪怕是感冒发烧都没有过。」
摇了摇头,歎了口气,方烈天继续说道:「而且他学习方面也好得一塌糊涂,简
直可以直接去考研了,可你还非要让他去上什么小学,这不是浪费时间么?什么
普通人的童年,我们小龙可不是普通人,你看他从来不跟同学什么的出去玩的,
就知道跟着他爷爷,要不就是一个人在书房看书,这不是挺好吗?你别老是拿普
通人的标准来衡量他,我们小龙可是天才。还有,你小心点别逼得他离家出走,
有老爸带着他,他可是说走就可以走的。」

    谢云真美丽的脸庞「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哽咽着低声叫道:「我最担心的
就是这个,你还说!我这也是为他好嘛!」说到这里,已经牵肠挂肚了两天的心
抽搐了起来,抑制不住的眼泪一下子盈满了眼眶,并立刻不受控制地沿着脸庞从
眼角像两条小蛇似的流淌了下来。

    自知失态的谢云真忙一低头扎进丈夫的怀抱,使劲地磨蹭着,把眼泪抹在了
丈夫的胸前。方烈天苦笑着搂住了她,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地抚慰着,一面却是
有点心虚地看看四周,见没人注意这里,不由得松了口气,低下了头,下巴顶在
妻子头顶,慢慢地摇晃着脑袋,摩挲着如云的秀发,只觉一阵馨香沁人心肺,低
声安慰道:「放心吧,他们两个现在肯定在一起,不会有事的,说不定正在哪逍
遥快活呢。嗯,倒是我们自己,说是请我们来考察三星堆的,却到现在还留在成
都闲着没事干,所有接到邀请的单位都派人来了,现在却都被这里的人安排着到
处游玩,我问了好几个人,都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方烈天故意转移了话题,果然,谢云真抬起了头,疑惑不解地道:「是啊,
这么急急忙忙地把我们叫过来,到了这里却让我们天天自由活动四处游玩,今天
都已经是第三天了,还不安排我们过去,这到底什么回事嘛。」梨花带泪的俏脸
看呆了方烈天。

    谢云真坐起来,从包里拿出手巾纸把脸擦乾净,又取出了粉饼口红,开始补
妆,一面轻声地说道:「你知道吗,现在这个成都文考所的陈所长刚上任才两个
月不到,以前的所长是个姓李的,据说是满脑子的地方保护主义,在青龙包有了
重大发现,却想自己单位独佔功劳,也没有向上级主管部门通报就自作主张地在
青龙包组织人手开挖,周围也只有一般的警力维护现场秩序。这个,你也知道的,
按照规定,像这样重大的考古发现,应该通报上级,由国家文管部门出面组织,
并安排军队保护封锁现场。结果没想到,他们这批人竟然就此突然全部离奇失踪
了。然后,才轮到这个陈所长上台,而我们才有机会到这里来参加这个工作。」

    方烈天睁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地看着妻子,惊讶的问道:「还有这么回事?
我怎么不知道?谁告诉你的?天啊,全部离奇失踪?」

    谢云真「啪」的一下合上了粉饼盒,放进包里,对着丈夫笑了一笑,说道:
「今天上午你在房里睡懒觉,我呢,跟陈所长的太太还有一起来的白云妹妹去了
春熙路步行街,是陈太太悄悄告诉我们的,你可不许告诉别人啊。」抬起右手理
了理鬓角,接着说道:「她还说啊,现场只留下了几个探方和一个探井,其他的
一切都消失了,人没了,工具没了,连原来的树木和花草也都没了,不知道发生
过什么事。原来是想请我们来一起考察研究的,没想到成都军区突然派出军队封
锁了现场,说是接到中央军委的命令,在查明事故原因之前严禁任何人进入青龙
包地区。真是奇怪,中央军委怎么会注意到这种事情的,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哇,听说,整整出动了一个师呢。」

    方烈天大吃一惊,张口结舌地叫了一声:「啊!?一个师!?天啊!」

    谢云真忙伸手摀住了他张大的嘴巴,紧张地探头看看四周,说道:「嘘,小
声点,这可是秘密。」

    方烈天不好意思地看着妻子,点了点头。

    谢云真慢慢地收回了手,继续说道:「现在省文管局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上
头要他们尽快搞清楚青龙包的事,还从全国各地调来了这么多专家学者,可是工
作还没开始,军队又插手了。现在的情况啊,还真是让他们头疼,既不甘心就此
放弃,可又没办法进入现场展开工作,就只好让我们这些人暂时先呆在这里,看
看情况再说。」

    方烈天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上头应该可以跟军方商量的,他们管他们封
锁调查,我们管我们考察研究,大家合作,同时进行嘛。说不定,他们调查的跟
我们考察的根本就是同一回事。」

    谢云真赞同的说道:「就是嘛,我跟陈太太也是这样说的。」

    方烈天嘻嘻笑着,说道:「我们到底是夫妻嘛,都想一块去了。」一边说着,
一边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还顺带着舔了一下她的耳垂。

    谢云真咯咯一笑,缩了一下,偏过头去,说道:「乖,别闹,这么多人看着。」

    方烈天不以为然地说道:「谁看啊,怕什么,切,现在是什么社会,谁没见
过这个啊,没关系的。谁叫你这么香的,来,再亲一个。」说着,又把头凑过去
了,乾脆把嘴唇贴在妻子的脸上,伸出舌头轻轻地舔着嘴唇下柔滑的肌肤,还慢
慢地游移着。

    谢云真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微红着俏脸,懒洋洋地享受着丈夫的温存,整个
人都有点发软了,双手无力地推拒着,却又好像是在迎合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云真才回过神来,轻轻地推开了丈夫,坐直了身体,整
理了一下略显零乱的衣服和头发,也帮丈夫整理了一下,轻柔地说道:「好了,
真的别再闹了哦,我们还是继续说下去吧。」

    方烈天舔了舔嘴唇,「嗯」了一声,说道:「刚才说到军队,还真是奇怪了,
整整一个师哪,最起码有一万多人啊,青龙包才多大啊,不过几千平方米而已,
有这个必要么?如果在外面团团围住,那简直就是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的。」

    方烈天拿起放在身边的一瓶「农夫山泉」,打开瓶盖往嘴里倒了小半瓶进去,
抹了抹嘴唇,继续说道:「我们的军队还真是太空了,这里的事随便弄个什么民
兵团过来就行了,有必要出动正规军么,封锁封锁,封锁谁啊!就只会封锁我们
这些老百姓。」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摇摇头,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低声的吼
道:「去年五月印尼骚乱,那里的华人同胞被集体屠杀,女的甚至遭到集体轮奸,
最小的只有九岁啊。可我们的军队呢,在我们的同胞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在
哪!我们的政府一句「那是印尼内政,我们不能干涉」,就推清了所有责任,还
对国内封锁了有关新闻,这就是我们政府的封锁!我们的政府和军队真是太软弱
了,就只会欺欺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连自己的领土和同胞都不能保护,我呸!」

    谢云真苦笑着摇头,刚才还说的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说到这个了,嗯,都
是那个军队不好,惹老公生气。一面想着,一面伸手在丈夫的心口温柔地抚慰着。

    方烈天喘了口气,仰脖子喝了一大口水,说道:「日本人在我们的钓鱼岛上
竖旗帜、造灯塔,我们政府就只会提提抗议什么的,没半点实际行动。还好,天
祐我中华,两个月前,钓鱼岛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反正,岛上的日本人和
他们的舰队全部失踪,哈哈,真是报应!爽啊!痛快!真是痛快!」

    方烈天越说越激动,不知不觉中声音大了点,旁边的几个游客都看怪物似的
盯住了他,有几个甚至朝他围了过来。谢云真忙从丈夫怀里跳了起来,面红耳赤
地低下头。方烈天站起来挡在了妻子的身前,看着围上来的游客,一脸戒备,手
上则暗暗地握紧了拳头。

    三个二十来岁穿着军装的年轻人走到方烈天的面前,中间那个穿着中校军服
的年轻人突然举手鼓掌,口中叫着「说得好啊」,边上两个一脸激动的样子,也
一起拍手叫好,四周陆陆续续的响起了一阵阵掌声和叫好声。远处的人被吸引了
过来,相互打听着这里的事,随后也都加入了欢呼鼓掌的人群,更有人叫着「中
国万岁」、「小日本活该」。荷花池畔像滚雪球似的人越聚越多,混杂在人群中
的外国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是下意识地举起了相机,闪光灯闪
个不停。

    那个带头鼓掌的中校兴奋得两眼发红,看着方烈天,激动地说道:「这位先
生,您说得真好,天祐我中华!我们军人是人民的子弟兵,是绝对有责任、有信
心、有能力来保卫我们的人民和领土的,请相信我们。」说着,他「啪」的一声,
原地一个立正,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边上两个穿着少校军服的年轻人也跟着同样
立正行礼。

    那个中校一脸真诚地说道:「去年印尼的事我们当时一知道,就都摩拳擦掌
吵着要去印尼救人,连休假的官兵都自动归队了。但上面不下命令,我们就不能
私自行动。听说当时上面争得很厉害,保守派说不能干涉他国内政,要维持自己
的安定团结,鹰派说那是我们的同胞,要立刻出兵救人并且要立威。吵了两个礼
拜,反而是美国那边先採取行动,谴责并制止了印尼暴行。」说着,他一脸黯淡
地低下头去,连连摇头,低声歎息着。

    右边的年轻少校接着说下去:「我们当时那个气啊,我们自己的同胞,竟然
要美国人来保护,也怨不得那么多人要出国要移民,我们……」他的声音有些哽
咽了,说不下去了。

    左边的少校一脸悲愤,咬紧牙关,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青筋都暴了出来。

    周围的群众先是鸦雀无声的静静听着,听到后来开始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真的吗?」「还有这种事?」「我们政府怎么搞的?」「真的,国外电台报导过
的。」「我在网上看到过一些画面,真是惨啊。」……

    他们很多人原来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回事,现在知道了,都气愤填膺地纷纷
怒骂起来。

    方烈天跨上了荷花池边的一块石头,对着人群大声喝道:「各位静一静,请
听我说几句。」喊了几遍,人群才渐渐安静下来。

    方烈天清了清嗓,大声说道:「各位,这里,是武侯祠,是纪念三国时的诸
葛亮的,诸葛亮的事,大家都知道吧,「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用我来多说
什么了。当今世界,自从前苏联解体后,美国一家独大。拿三国来做个比方,美
国就是曹操的魏国,俄罗斯就是孙权的东吴,我国就是刘备的蜀汉,另外还多了
个欧盟,还有个小日本是美国的走狗。我们要在夹缝中求生并壮大,就要联合俄
罗斯,对抗美国,在这一点上,我认为我们的政府还是做得可以的,我们和俄罗
斯的关系正朝着有利於我们的方向发展,和欧盟的关系也是不错的,但是,在对
待日本的态度上,我是坚决反对我们政府的,从以前放弃对日战争赔偿,到现在
的钓鱼岛事件和靖国神社,我觉得我们的政府太善良了,太过於自以为是了,什
么一衣带水友好邻邦,狗屁!小日本从来就没对我们友好过,我们越是软弱,他
们就越觉得我们好欺负。看看韩国和俄罗斯,他们一直对小日本态度强硬,针锋
不让,但小日本就是不敢招惹他们,他们的独岛和北方四岛,跟我们的钓鱼岛情
况也差不多,小日本一直虎视眈眈的想要佔为己有,但就是佔不到任何便宜,只
有我们的钓鱼岛,却硬是被小日本强行佔据了,这可是我们的耻辱啊!」

    下面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的举手插话:「我们的政府不是一直在谴责日本吗?
钓鱼岛好像还是我们的领土啊。」

    方烈天摇着头说道:「光谴责有什么用啊,他们还不是当成耳边风啊,靖国
神社继续参拜,钓鱼岛上继续造灯塔,他们甚至还开始在东海造油气井。我们却
什么行动都没有。」

    那个男的又说道:「我们现在先发展经济啊,我们的生活不是越来越好了吗?
等到我们够强大了,我们就可以说不了。」周围好几个人赞同地点着头。

    方烈天皱了皱眉,说道:「发展经济是没错,但不能为了发展经济就放弃别
的啊,我们现在的国防现代化建设就远远落后於经济发展,要知道当年就是因为
我们搞了原子弹,西方国家才不敢随便动我们,当时我们的经济可真的是一穷二
白啊。你看前苏联,他们的经济一直不好,但他们的武器厉害啊,到现在俄罗斯
还在吃前苏联的老本,美国人就是拿他们没办法,小日本更不用说了。国防现代
化最重要的就是武器科技,也就是军工科技,像美国很多军工科技到后来都转入
了民用领域,造福了人民生活,而他们的先进武器更是卖到了全世界,为国家赚
了多少外汇啊。而我们却只好向俄罗斯买武器,这一进一出,我们跟美国的差距
就越来越大。这说明国防现代化,尤其是武器现代化有多么的重要,绝对应该优
先发展。」

    「对!说的好!」那三个军人当先鼓起掌来,人群中也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
声和喝彩声,那个男的和几个外国人也在其中。

    方烈天得意地笑了笑,这可是他一直在思考的,平时没机会说出来,今天能
够一吐为快,可真是痛快啊,「谢谢各位,我的话说完了,再见。」他跳下石头,
牵起妻子的手,朝外面走去。

    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通道,掌声更热烈了,喝彩声更响了,还夹杂了几声女
孩子的尖叫,「哇!好酷哦!」

    谢云真满脸的迷醉和幸福:真是骄傲啊,我的老公!真棒!

    那三个军人齐刷刷一个立正,对着方烈天的背影又是一个标准的军礼。精彩,
佩服,哎呀!真是可惜,怎么就让他这么走了?嗯,追上去,我一定要交了这个
朋友。为首的那个中校若有所思地看着方烈天离去的方向,忽然拔腿追了上去。
另两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愣了一下,忙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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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天现异相

    作者:血花四溅

    中校一口气跑到了武侯祠的大门外,看着街上熙熙攮攮的人群苦笑着,人呢?
这么快就不见了?不会吧?

    两个少校急急忙忙地追了出来,见他们的上司站在街上傻愣愣的不知道在干
什么,忙赶上去一人一边的贴在他身旁,口中囔囔着:「怎么啦?怎么啦?慢点
啊,跑这么快干什么。」

    中校转头看看他们,说道:「人呢?怎么不见了?诶,你们在后面有没有看
到啊?就是刚才那个说话的人。」

    两个少校互相看了一眼,恍然大悟,左边一个忙说道:「我刚才跑出来的时
候好像瞥见他们进了小卖部,你……」

    中校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说道:「那你小子怎么不叫住我?我就是要找
他们。走,进去。」说着,转过身又要朝武侯祠门里跑去。

    两个少校忙一把拉住了他,说道:「你进去干什么,他们总要出来的,我们
在这里等着不就行了。」左边那个还自作聪明地多了一句:「这个就叫守株待兔,
嘿嘿。」

    中校一听,有道理啊,遂站定了身子看着大门方向,用力地搓着手,忽然举
手一个头拍打在那个少校头上,「怎么说话的,人家是兔子啊,那是高人,高人
啊!他妈的,什么守株待兔,算你有学问啊?刚才害我白跑了这么多路,我还没
跟你算账呢,他妈的,明明看到他们了也不叫住我。」

    那少校摸摸头,委屈地说:「不用这样吧。我又不知道你这么狗颠屁股地撒
腿跑出来是在找他们,自己又不说,我怎么知道啊。他妈的,又打我的头,粗鲁。」

    中校转头恶狠狠地瞪着他,一付凶神恶煞的模样,又是一个头拍甩上去,「
什么狗颠屁股?我是狗啊,他妈的你是不是皮痒啊,还说!」

    这次少校反应快了,头一缩,一手架住了可恶的魔爪,嘴里叫着:「好好,
不说了不说了,诶,快看,他们出来了。」

    中校忙放下手,端正一下面容,摆出了一付自以为最温柔最礼贤下士的模样,
微笑着转过头去看向大门方向,一愣,是有人出来了,不过不是他要找的人,他
妈的,这小子敢玩我,想转移视线,没这么便宜。想着,一手迅疾地向旁边抓去,
却抓了个空。一转身,愕然发现那小子已经一溜烟地跑远了,站在街上的人群中
正嘻嘻地对着他笑着,还摇头晃脑的一付贱相。

    中校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也顾不得这里是大街上,咬牙切齿地就想冲过去抓
住他臭扁一顿,另一个少校及时拉住了他,「来了,他们出来了。」

    中校恶狠狠地甩了一句「他妈的你也想骗我」,但还是转过头去看了一眼,
这一看却把他愣住了,可不是嘛,真的是他们出来了。还正站在台阶上有点傻眼
地看着他,他妈的,完了,这下臭大了,一脸凶相都被他们看到了,完了完了。
中校忙收起凶相,装出一付温文儒雅的样子迎上前去,走到台阶前对着方烈天就
是一个军礼。

    方烈天愣愣地看着他,脑子里一片糊涂,这,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变得这么
快,莫不是川剧的变脸?找我有事?应该不会是坏事吧,不过,先前那个凶相,
倒还真有点上战场的样子,嘿嘿,不错。

    谢云真也早已看呆了,有点害怕地抓紧了丈夫的手,那温暖乾燥的大手令她
感到了安全。

    方烈天毕竟自幼练武,颇有胆气,很快就反应过来,脸上露出带着戒备的笑
容,说道:「您好,请问有事么?」

    中校搓着大手,结结巴巴地说道:「刚才,那个,这位先生,嗯,这位女士,
您别怕,我们闹着玩的,嘿嘿。」说着,转头吼道:「你们两个,过来。」

    两个少校忙跑过来,站在他两边,一人一个军礼。左边那个笑嘻嘻地说道:
「这位先生,我们团长说的是真的,我们刚才是在开玩笑,你们别怕,嘿嘿,我
们团长只是想跟您交个朋友。」

    方烈天疑惑地看着中校,团长?官还不小啊,看上去这么年轻,后生可畏啊。
交个朋友?好啊,不过,真的假的?

    中校不好意思地看着方烈天夫妇,说道:「对对,交个朋友,先认识一下,
我叫田震云,中国人民解放军某部某团团长,他们两个是副团长,左边的叫高建
国,右边的叫王洪兵。」说着,向方烈天伸出了右手。

    方烈天早已不是第一次跟军人打交道了,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伸出右手跟对
方握手,「我叫方烈天,这是我太太谢云真,我们都是上海文物考古研究所的研
究员。」

    「文物考古?研究员?你?你们?」田震云有些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一
脸的不可思议,「考古研究员竟然能说得出刚才那番话?天啊,我没听错吧?你
竟然是个考古研究员?」

    谢云真从发呆状态中恢复了过来,一听这话,忙娇嗔道:「怎么?不行啊?
你看不起我老公啊?你看不起我们考古研究员?」她可是一直以自己的职业为荣
的,而丈夫则是她最骄傲的资本,更何况,刚才丈夫那一番话还让她迷醉着呢。

    方烈天看看自己的妻子,脸上不由得绽开了得意的笑容,心情不知不觉地放
松了下来,思路也开始有条理起来,「嗯,你大概只是一时不能接受吧,其实嘛,
作为一个中国人,关心国家大事也是应该的,我虽然只是个考古的,但平时各种
书报看得比较多点,我们家里也经常讨论时事,这些话,连我儿子都能随便说出
一大通的。」说到这里,他立刻识趣的打住,瞥了眼自己的妻子,果然,妻子的
表情阴了下来,他忙伸手拍拍妻子的后背以示安慰。

    田震云更吃惊了:「你儿子也能说出这番话?天啊,他几岁啊?」

    左边的高建国忙暗暗伸手到他背后拉扯着他的衣服,田震云疑惑地转头看看
高建国,高建国用眼色示意了一下。他又转头看看方烈天的妻子谢云真,才发现
有些不对劲,不过,他却误以为是谢云真有什么不妥,忙道:「你太太人不舒服?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开车送你们去。」

    高建国暗自摇了摇头,心里骂着:笨蛋!人家刚才还是还好好的,去什么医
院啊,分明是人家的儿子出了什么状况,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方烈天忙道:「不用不用,谢谢,过会就好了。」

    谢云真脑子里只有儿子,哪管他们说什么啊,她现在只想尽快回家看看,这
心老悬着实在不放心啊,她下意识地对方烈天说道:「我们快点回去吧。」

    方烈天忙抱歉地对着田震云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

    突然间,一切都暗了下来,一大片的、一大团的黑暗,就好像有人在天上打
翻了墨汁一般,以超乎寻常的速度扩散开来,遮住了烈阳,笼罩了大地。周围一
下子安静了下来。随即,当人们发现所有的电灯电器都无法使用时,当路上的车
辆发现失去了所有的电力时,当人们愕然发现连备用电源都失去作用时,整个城
市轰然爆发出了一阵阵的尖叫和惊呼,但没有人敢移动哪怕一丝一毫,因为黑暗
已经完全笼罩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谁都想像得到在完全的黑暗中一旦发生混
乱会造成什么后果,而诡异迫人有如实质般的压力也伴随着黑暗一起降临,压得
所有的人都不敢动弹,也无法动弹。

    「唰」的一下,黑暗的天空中突然闪现出一道巨大无比的电光,如利剑般刺
向远方的某处。隆隆的惊雷声炸响在远方,远远传来的巨大声浪震得人耳嗡嗡作
响。紧接着,又是数十道同样巨大的电光几乎同时倏然闪现,将附近照得一片雪
亮。随即,一连串的霹雳轰然炸响,然后,又是无数道大大小小的闪电如同万箭
齐发般铺天盖地的覆盖下来,炸出了无数道刺眼的白光。震耳欲聋的惊雷声无边
无际地咆哮起来。雪白的电光一闪而没,人们又陷入了令人恐惧的黑暗,而当咆
哮的雷声静止后,更是一片死寂。

    人群中的尖叫声和惊呼声都停止了,人们无语地望着黑暗的天空,一片哑然。
彷彿世界末日就要到来的惶恐在人们心头涌动,有人已经开始默默地向心中的神
灵祈祷,也有人泪流满面地当街跪下了,更有人早已瘫倒在地很乾脆地直接晕了
过去。

    方烈天紧紧地搂住早已害怕得捂着耳朵颤抖不已紧贴自己的妻子,仰着脖子
死死盯着黑暗的天空,心中一片混乱:世界末日到了么,不会这么突然吧,最近
好像没什么异相啊,没有任何预兆啊,真是太奇怪了,太可怕了,这,到底怎么
回事啊?

    田震云等三人也是死死盯着天空,一声不发,手里紧紧地捏着拳头,冷汗早
已沾湿了威武的军装。

    突然间,像是有人在远处放了个燃烧弹似的,一点金光裂地而出,火箭般直
窜高空,在天空中最深最黑的地方停住了,就这么悬在了那里,微微地荡漾着淡
金色的光华,像是有人在远方的天空中点亮了一盏灯。慢慢的,金色的光华艰难
地在向四周扩散着,一点点地驱逐着黑暗。人们的心也随着这点淡淡的金光忐忑
不安地急剧跳动着,这从所未见的异相压得人们的心头沉甸甸的,气都透不出来。
紧贴着丈夫的谢云真也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似地抬起了头望向黑暗天空中的那点淡
淡的金光,美目中流露着强烈的恐惧和不安。

    金色的光华越来越亮,那点金光慢慢涨大着,在无边的黑暗中仿似一个小太
阳,散发着光明,散发着希望。

    终於,黑暗的天空破了个窟窿,柔和的阳光从窟窿中直射下来,形成了一道
巨大的光柱笔直地耸立在远方,在周围的一片黑暗中显得那么刺眼,又是那么激
动人心。那慢慢涨大的金光在光柱中骤然迸射出一阵更强烈刺眼的光芒,如万道
金色利箭向周围的黑暗齐齐射去,金色的窟窿刹那间扩大了上百倍。

    惊喜若狂的人们一下子欢呼起来,虽然仍旧是动弹不得。

    天空中的黑暗如同实质般地剧烈抖动着,波动着,好像不甘心失败,散发出
了诡异的黑光,疯狂地反扑着,吞噬着金光,空中激荡着诡异冰冷的气流。在黑
光的疯狂反扑中,金色的窟窿又渐渐地缩小了,最终,黑光好像战胜了金光,窟
窿消失了,光柱也消失了。

    刚开始兴奋激动的人们又沉寂了,有人受不了这种反覆,昏厥过去,瘫倒在
地上。

    这时,黑光已经完全补上了刚才出现的窟窿,但整个黑暗的天空中都隐隐透
出了一层金色的光华,更有一丝丝在黑暗中显得特别耀眼的金光在天空中四处闪
现流动,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亮。先前那诡异迫人的无形压力好像漏气一般慢
慢地减弱了,一股浩浩然无穷无尽的凛然正气从耀眼的金光中散发出来,并随着
金光的增多而增强着气势。

    金光与黑光都在急剧地波动着,互相吞噬着,但谁都无法消灭对方。渐渐的,
空中出现了无数的漩涡,四处散乱激荡的气流逐渐凝聚起来,汇聚到了这无数的
漩涡之中,形成了无数的小小的风柱。这无数风柱中的金光与黑光互相缠绕着,
盘旋着,赫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金光中融入了黑光显得黯淡了,而黑光中
也散发着微弱的金色光芒,金光与黑光竟然在互相的缠绕、盘旋与吞噬中开始融
合了!风柱也开始汇聚了,无数的小小的风柱逐步合并成了几个较大的风柱,并
最终凝聚成了一个散发着诡异的金光与黑光的龙卷风。可是这龙卷风却并不移动,
只是在远方某处疯狂地扭动着,颤动着,就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站在那里舞
动着那庞大的身躯。

    天空已经开始亮了起来,但仍是一片灰濛濛的诡异景象。太阳终於在灰濛濛
的天空中露出了暗淡的身影,而东方的天际同时出现了隐约可见的月亮。

    人们呆呆地望着这巨大的龙卷风,不知道这莫名其妙的诡异一幕什么时候才
会结束。

    突然,从太阳上面射下了一道金色的光芒,同时,从月亮上面也射下了一道
青色的光芒,两道光芒只一闪,同时射中了那正在疾速疯狂扭动的龙卷风。「轰」
的一声巨响,龙卷风急剧地涨大了一下,又急速地缩小,风柱中缠斗不休的金光
与黑光在日月的两道光芒的压迫下,像是有意识地猛地凝聚成一股金黑色的光芒,
并借助龙卷风急速涨大又缩小时增强万倍的巨大吸力,赫然同时吞下了太阳的金
光与月亮的青光,整个龙卷风瞬间变成了完全的金黑色,金光与黑光完全融合了。
然后,金黑色的龙卷风更加疯狂地扭动着、压缩着、凝聚着,逐渐凝成了一道顶
天立地的金黑色的巨大光柱。光柱停顿了一下,「唰」的爆闪出金黑色的万丈刺
眼光芒,照亮了整个天地,随即朝着地面猛地钻了下去,最终消失在地平线上。

    灰濛濛的天空随着金黑色光柱的消失一下子闪亮了起来,即将西下的太阳重
新放出了无限的光和热,点燃了周围的云彩,映照出一大片一大片的火红与金紫。
早早东昇的冷月冷冷清清地孤悬在天的另一边,暮色已经开始在她身边降临。

    人们突然发现自己能动了,刹那间,欢呼声,尖叫声,狂笑声,痛哭声,汽
车喇叭声,各种声音混杂成了一片,响彻云霄。

    方烈天与谢云真也是激动得紧紧拥抱着,互相亲吻不已。

    远方响起了空空的钟声,悠悠扬扬地传来。

    成都市北的宝光寺内,几个和尚正撞响了古钟,大殿内传来了僧侣的吟唱。
寺内的舍利塔顶层,呆立了许久的方云龙紧张地朝青龙包方向眺望着,满头满脸
浑身上下都是冷汗。他虽然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但他却知道这些异相肯定跟
他的小孙子有关,因为今天一大早方谢龙就孤身一人去了青龙包。对於小孙子的
身手他自然是非常放心的,更何况云湖长老也说过此行有惊无险,他就更放心了。
现在虽然还不知道小孙子到底怎么样了,但从刚才的情况看来,应该没什么事吧。
现在,就等他回来了。想到这里,方云龙稍稍的松了口气,拿起身边的矿泉水猛
灌了一通,然后望着青龙包方向,继续焦急地等待小孙子的归来。

    夜色降临了,皓月当空,清辉万里,满天繁星,依稀闪烁,月华分照,大地
如洗。

    月光像银乳一般,沐浴在方云龙的身上。就在方云龙灌下第三瓶矿泉水的时
候,方谢龙突然出现在他身边,吓得他差点被一口水呛死。

    丫辉 2007-3-12 03 :59 AM

    第六章生死之间

    作者:血花四溅

    方云龙一面咳着,一面转过头去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着突然出现的方谢龙,
还是跟原来一样啊,嗯,好像,皮肤更白了一点,眼睛、头发更黑了一点,别的
也没什么变化嘛,咦?不对,小孙孙从小练武,虽然年龄尚小,但因为身具九阳
之体,内功修为颇为深厚,前几天在少林寺还在云湖长老的帮助下把天意神功练
到了第六层境界,怎么现在,根本就看不出练过武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真是
奇怪了。

    方谢龙依然是那付天真纯洁的可爱模样,笑嘻嘻地看着方云龙,一声不吭,
任由爷爷把自己看个仔细。

    方云龙绕着小孙子转了几圈,抓起他的手仔细看了看,又拨弄着他的头发,
实在看不出任何一点点练过武的迹像,也找不到任何异样,只好搔搔头,乾笑了
几声,期期艾艾地问道:「欸,我说小孙孙啊,你没事吧?怎么,好像,你身上
的功夫都没了?还是,已经练到返璞归真了?连我都看不出了。还有,刚才那个,
是不是你弄出来的?」

    方谢龙好玩地摆了几个pose,以配合爷爷的打量,一面说道:「怎么样?酷
吧?呵呵。」

    方云龙哭笑不得,佯怒道:「你这臭小子,快给爷爷从实招来,别皮痒了欠
揍。」

    方谢龙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笑着,神色间多了种淡淡的说不出的诡异邪气,
「爷爷,这可是说来话长,难道您就让我站这里给您汇报么?再说,您在这等了
我一整天了,您不累么?我说,还是先找个好地方,咱们坐下来好好吃点东西,
然后,再找个隐秘点的地方,我给您来个独家报道怎么样?」

    方云龙一伸手就是一个头拍,骂道:「好你个臭小子,摆什么臭架子,还真
的欠揍啊。」不过,他也实在拿这个宝贝孙子没辙,「算了,先去吃饭吧,爷爷
等了你一整天了,也饿了,走,吃饭去。」

    方谢龙顽皮可爱的笑容突然诡异起来,慢吞吞地说道:「爷爷,等会饭吃完
了,我保证会把我今天经历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告诉您,嘿嘿,而且,包您满意,
怎么样?」见爷爷点头,他嘿嘿地邪笑了起来,「现在,我先露一手给您瞧瞧,
嗯,让我先看看啊,我们到哪去吃饭?」说着,方谢龙微微地闭上了眼睛。

    方云龙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小孙子,说不出话来,以他的修为,自然可以感觉
到有一股强大的精神波动从小孙子身上一涌而出投向远方。他张大了嘴巴半天合
不拢,眼珠都快弹了出来:这,好像,嗯,这不会就是云湖长老所说的神识吧,
可是,人家可都是修炼了百多年才成功的,小孙孙才多大啊,怎么,嗯,看来他
是在三星堆有什么奇遇了。

    只一会儿,方谢龙的神念找到并锁定了成都市内春熙路上的一条无人的小弄
堂,「爷爷,我们去吃龙抄手怎么样?」

    方云龙呆呆地点了点头。

    方谢龙诡异地笑着,「爷爷小心了,我这就带你去吃龙抄手。」说着,他伸
手拉住方云龙,只一瞬间,两人的身影消失了,几乎同时,又出现在刚才被方谢
龙用神念锁定的那条小弄堂里。

    方云龙呆立当场,半饷作声不得,看看四周,分明已经离开了宝光寺的舍利
塔顶层,一眨眼,不,比一眨眼还要快上百倍,就到这里了。他有些迟疑地走出
了小弄堂,外面人流如织,灯火辉煌,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边上的路
牌,那块路牌明白地告诉他这里正是春熙路。方云龙一下子脑子转不过来了,他
实在是想不通,自己怎么会突然就从城外十八公里的宝光寺跑到城内市中心来了。

    方谢龙的脸上又露出了天真纯洁的可爱笑容,拉住方云龙的手摇晃着,笑嘻
嘻地说道:「爷爷,您别愣了,我们快进去吃吧,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方云龙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小孙子,任由他把自己拉进了「龙抄手美食总
汇」,直到方谢龙把一只「锺水饺」塞进他的嘴巴,他才醒悟过来,一口吞下了
水饺,却差点噎着,端起碗喝了几口汤,顺了口气,忙不迭的低声问道:「这就
是你说的露一手?天啊!这是什么功夫啊,天啊!你小子成仙啦。」

    方谢龙懒得理他,自顾自的一口一个地吃完了自己的那份抄手和水饺,连汤
水都喝了个精光,还慢条斯理地用手巾纸仔细地擦了擦嘴,然后才气定神闲地看
着方云龙,笑嘻嘻地说道:「爷爷,您别急,等您吃完了,咱们回宾馆去,我给
您泡杯茶,您慢慢的听我从头说来,呵呵,吃慢点,吃慢点,别急啊。」

    方云龙在周围人群的诧异注视下狼吞虎嚥,风卷残云般扫光了桌上的点心,
嘴都顾不上抹一下,站起来拉着方谢龙就往外跑,又拐进了刚才来的那条弄堂,
「走,小孙孙,快回宾馆去,嗯,用你那个,再来一次。」

    方谢龙苦笑道:「爷爷,您这是拿我当交通工具啊。」

    方云龙嘿嘿笑道:「爷爷倒是真的想啊,以后出去带上你就行了,又快又省
钱。你小子给我快点,别磨磨蹭蹭的,快点。」

    方谢龙翻了翻白眼,不说话了,用神念找到了他们住的宾馆房间,锁定方位,
带着方云龙瞬移了过去,直接回到了房间内。

    方云龙稀奇地盯着小孙子看着,回味着刚才瞬移的感觉,可是好像根本就没
什么感觉,反正就是一下子换了个地方,他喃喃自语着,「这是什么功夫啊?天
啊,太神奇了。」

    方谢龙笑嘻嘻地拿了两个杯子撒了点茶叶进去,「爷爷啊,您不是少林寺出
来的吗?少林寺可是号称禅宗祖庭的,佛经上所说「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
的禅理,您不会不懂吧?」

    方云龙疑惑地问道:「须弥介子我懂啊,不就是「一花一世界,三千大千世
界」么,可是,这跟你的这个功夫又有什么关系呢?」

    方谢龙拿起热水瓶,往杯子里倒下去,泡好了两杯茶,放下热水瓶,一面慢
悠悠地说道:「我的神识现在已经可以覆盖整个地球了,嘿嘿。如果把我的神识
比作一介子,那么整个地球就是我这介子里容纳的须弥,这样,凡我神识所及之
处,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出现在我想要去的任何地方。嘿嘿,其实,这个功夫本来
还有个名字的,叫做什么空间跳跃,我嫌它太直白了,所以,我给它重新起了个
名字,就叫须弥介子,嘿嘿,怎么样,爷爷?还不错吧?」

    方云龙恍然大悟:「不错不错,真是不错。须弥介子,很有禅理啊,其实就
像轻功里面缩地成寸的道理是一样的。嗯,不过,云湖长老他们好像也不会这个
须弥介子的功夫吧。」

    方谢龙一头倒在了床上,嘴里嘀咕着:「他们?他们都还是完全的肉体,这
个,只有身体开始能量化了才行的。」

    方云龙忙跑过去在小孙子的脸上身上摸索揉捏着,「那你现在已经能量化了
么?难道你已经不是肉身凡胎了?不会吧?好像没什么两样啊?」

    方谢龙拍开了那双在自己身上东摸西摸的手,说道:「嘿嘿,这个嘛,您是
看不出来的,只有同样能量化的人才能看得出来。哼,别说是您了,普天之下,
包括云湖长老他们在内,恐怕都没几个人能看得出来。」

    方云龙在床边坐下,说道:「那你怎么会一天之内就有了神识了?是不是跟
三星堆有关?先前的那个异相是不是你造成的?你快说啊,欸,你还是从头说起
吧。」

    方谢龙点了点头,拿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抿了一口茶,然后找了个最舒服
的姿势躺下了,慢慢地开始述说他的经历。

    「我一大早刚到青龙包附近就被路口的关卡拦了下来,几个解放军叔叔说那
里已经被军队封锁了,任何人不得出入,我就绕了个圈子,跑到个没人的地方,
用轻功登上了离青龙包最近的一个小山头,想先看看情况。谁知刚跑到山顶上,
就立刻感觉到进入了一个熟悉的气场,就是那种淡淡的黑色的魔气,从青龙包方
向扩散过来,我体内的魔气马上有了反应,欢快的奔腾起来,没错,是欢快,我
能感觉到这种欢快,就好像是接近母体的那种感觉,很亲切。魔气自动运转着,
飞快地吸收着周围的魔气,很快就以我的身体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气流的漩涡,我
被一团淡黑色的魔气包围了起来,我更明显的感觉到来那种彷彿来自母体的召唤。
外面的魔气好像也发现了这里的变化,更多的魔气涌了过来,原来还只是淡淡的
魔气越来越浓密,黑色也越来越深,当漆黑色的魔气将我完全笼罩的时候,我突
然眼前一黑,然后发现自己突然一下子就到了一个不知道的地方。」

    说到这里,方谢龙停了一下,看着方云龙笑了一笑,说道:「那种感觉你应
该有所体会的,就是你刚才跟我一起空间跳跃时的感觉。」看到爷爷点了点头,
方谢龙继续述说下去。

    「那是个很大很大的地下洞穴,嗯,大概差不多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吧,顶
面大概离地有,嗯,差不多有六层楼这么高吧。墙壁、地面、顶面,全都是黑色
的大石头,很整齐,很明显是人工的,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造起来的。洞穴的中
心,是一个巨大的光柱,散发着黑色的光芒,真是奇怪,那种黑色的光芒竟然也
能够照亮整个洞穴。我感觉到那种亲切熟悉的召唤就来自於这个黑色的光柱,我
就直接走过去,靠近了它。等贴近了,我才发现,光柱的中心有一块漆黑的水晶,
小小的,就跟一块手錶一样大,就这么悬浮在光柱的中间。我正想伸手去摸一下,
谁知道,那水晶突然射出了一道黑芒,打在我的眉心,我立刻感觉到我眉心的那
条小黑龙剧烈地扭动起来,狂暴的魔气涌入我的体内,带动我体内原来的魔气疯
狂地运转起来,几乎同时,另一股力量,就是上次云湖长老他们给我注入的那种
什么伏魔金刚的神力,从我的眉心突然出现,也灌入了我的体内经脉,同魔气冲
突起来,我感觉,他们好像是在争夺着我身体的控制权一样,我的经脉迅速扩张
着,更多的魔气和神力出现在我体内,都在疯狂地运转着,还互相缠斗、撞击、
吞噬,他们,是把我的身体当成了战场在搏杀。我浑身上下疼得要命,经脉像是
要爆裂开来,偏偏神智却清醒的很,想昏迷过去都办不到。真他妈的岂有此理。」

    方谢龙愤愤不平地骂了起来,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茶杯,也不怕烫,灌了半
杯下去,再把茶杯往床头柜上重重地一放,抹了抹嘴。方云龙心疼地摸摸他的小
脑袋,拿起热水瓶为他倒满。方谢龙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突然想到云湖
长老他们曾经为我念过的那个金刚经,我就强忍着坐下来,照他们的样子念了起
来,一遍念完,就感觉到体内的神力明显增强了,开始压制住了魔气,一直念到
第三遍,体内的神力终於完全克制住了魔气,我刚松了口气,结果没想到,那块
悬浮的水晶突然整个地化成了一道黑芒射进了我的眉心,这下可好,刚刚被我压
制下去的魔气又爆发了,而且力量强大到更加的不可思议,竟然一下子就佔据了
几乎所有的经脉,那股神力好像都被逼退到我的眉心,并且,魔气还在誓不罢休
地狂涌而上,似乎是要把那股神力从我的眉心驱逐出去。他们的战场竟然转移到
了我的脑袋,弄得我头痛欲裂,金刚经也念不下去了。这时,我整个人都已经被
黑色的彷彿实质化的魔气包裹住了,一丝丝都动不了,周围只有一片漆黑黑的黑
光。那股被逼退的神力在我的眉心凝成了一个金色的小球,突然炸裂开来,一下
子就把那条小黑龙给炸得粉碎,巨大的爆炸力炸得我脑门顶上彷彿开了个洞,金
色的神力和黑色的魔气包裹着我的意识就从这个洞冲了出去,我下意识地往下看
去,竟然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像块木头一样呆在地上一动不动。只一瞬间,我的意
识就被带出了地面,直接沖天而起,身周都是金光和黑气,如风云变幻般此来彼
往纠缠不休。我不知道你们从地面看上去是怎么样的,我在上面就只觉得自己像
是一叶小舟在波涛汹涌的汪洋大海里上下颠簸着,虽然因为脱离了身体而感觉不
到疼痛,但我很清楚地知道,如果我就此回不到原来的身体里面,那么我就会在
这波涛中从此彻底湮灭,连转世都不可能了。於是,我奋力地想要回到身体里面,
可是,身周的金光黑气实在太强大了,包裹得我根本就动弹不得。」

    方谢龙深深地歎了口气,微笑着对爷爷说道:「爷爷,您知道吗?那时我真
的感觉到自己快要彻底死了,我的意识里面忽然非常非常的想念您,想着您还在
下面等我,还想念爸爸妈妈,不知道他们是在成都还是在三星堆,还想念家里的
书,我还没看完呢。」

    方云龙听得老泪纵横,一把搂住了小孙子,摩挲着他的小脑袋,颤声说道:
「可怜的小孙孙啊,你可受苦了。爷爷在下面看着天上黑光金光乱成一片,这颗
心也是一直悬着啊,可就是使不上劲啊。」

    方云龙把他所看到的情景告诉了方谢龙,然后说道:「我看到天上恢复了正
常,我想你应该没事了吧,可万万没想到你竟然遭了这么大的罪,真是……」他
说到这里就哽咽了,说不下去了。

    方谢龙也已经珠泪盈眶,取出手巾纸帮爷爷擦乾了眼泪,又自己擦了一下,
微笑着说道:「还好,幸亏爷爷从小就逼着我读了那么多书,我想到了死,就忽
然想起了许多关於生死的诗歌,其中有一首寒山大师的名作,预知生死譬,且将
冰水比。水结即成冰,冰消返成水。已死必应生,出生还复死。冰水不相伤,生
死还双美。我由这首诗得到了启发,既然冰、水可以互相转化,那么,外力和内
力是不是也可以互相转化呢?甚至,神力和魔气是不是也能够互相转化呢?既然
我无法抗拒也无法脱离身周的这些神力和魔气,那就把他们都化为自己的力量吧。
於是我就不再试图脱离和抗拒他们,反而全力地投入了他们的争斗,这么一来,
正符合老子说的「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结果,金光
与黑光因为我的主动介入和有意识的诱导,开始互相融合,并且向我靠近,以我
的意识为中心,渐渐形成了一个漩涡,其他的外界能量也被吸了过来,漩涡越来
越大,吸力也越来越强,甚至连地球附近的星体释放的能量也被吸了过来,随着
各种能量不断的灌入,我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强大,金光黑光和外界的能量
都融进了我的意识,最后随着太阳和月亮这两道最强大的能量的灌入,我的意识
一下子又回到了原来的身体,而且,这股强大的能量竟然还迅速增强了我的体质,
我终於成功了。」

    方云龙听得惊喜不已,什么冰水生死内外转化的,他也只是似懂非懂,并不
能完全理解,但他知道,这简简单单的一句「终於成功了」,却包含了多少生生
死死,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佛祖悟道也不过如此吧。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当然
还是小孙子的无恙归来。

    方谢龙继续说道;「令我没想到的是,我的意识竟然还能够自由的离开身体
而独立存在,也能够毫无阻碍的回来,我竟然拥有了云湖长老所说的神识。而且,
我发现但凡自己神识所及之处,身体也能跟着自由来去。我还发现自己掌握了一
种新的本领,就是内视,就是可以透视自己的体内。而通过内视,我才知道,在
我意识回归的时候,强大的能量改造了我的身体,使身体的一部分能量化了,我
想,当我的身体完全能量化的时候,也许就是我修成神魔之体的时候吧。」

    方云龙惊歎着说道:「能量化的身体,天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方谢龙微笑着说道:「然后,我休息了一会,用神识找到了您,就马上过来
了。」

    方云龙笑呵呵地说道:「没事就好,回来就好,我管你什么能量化不能量化
的,只要你没事的回来就好了。嗯,夜已经很深了,你还是好好睡上一觉吧,明
天我们再商量,是去找你爸爸妈妈,还是直接回家。」

    方谢龙微笑着点点头,虽然他现在不想也不需要睡觉,但看着爷爷那兴奋中
带着疲累的模样,他还是先躺下睡了。

    方云龙也实在撑不住了,悬了一天的心也放松了,无尽的睡意袭上来,躺到
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七章前世今生

    作者:血花四溅

    方谢龙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听到爷爷已经睡着了,就轻手轻脚地爬起
身来,走到窗前,抬头望向无尽的夜空,只见明月高挂,星光灿烂,万里无云,
远处,一点红灯一闪一闪的掠过天际,是一架夜航的飞机飞过。深蓝色的星空此
时显得那么的宁静安详。

    方谢龙回想起这一天的经历,心潮起伏,久久无法平静。其实,他还有些事
没有告诉爷爷,他怕爷爷无法接受,他也不想告诉任何人,那是他的前世。没有
人会相信的,因为,他的前世是……

    就在他的意识回到身体的那一刹那,无数的凌乱的画面同时出现在他的脑海,
画面上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和熊熊的烈焰,并逐渐地变得有序起来,他忽然意识到,
也看清了这些画面,这,都是他的前生经历。随着画面的回溯,前几生的记忆一
世一世地闪现。

    他,曾经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拥有慈祥的母亲和严肃的父亲,一家人幸福
快乐地生活着,可是,日寇的入侵毁掉了一切幸福。在南京大屠杀中,他的父亲,
惨死在日寇的刺刀之下,他的母亲,被那些禽兽不如的畜生强暴致死,小小的他
年仅三岁,就被日寇用刺刀穿过身子高举在半空中,他哭嚎了许久,才痛苦地断
了气。

    他,曾经是个铁血战将,鲜血和烈焰就是他的嗜好,他曾跟随着皇太极、多
尔衮征战八方。大清入关后,他跟随多铎率领大军南下,击败史可法攻入扬州。
在屠城中,他一个人就杀了有万人之多,他还狂笑着带人到处寻找漏网之鱼,四
处放火烧燬房屋。他站在红得发黑的血泊中仰天长啸,身后,燃烧着的房屋轰然
倒塌,熊熊的烈焰映红了天际,无数的人在杀人,无数的人在被杀。

    他,曾经是个剑客,曾仗着一把晨星剑打遍天下无敌手,被奉为天下第一高
手,还有一位号称「江湖第一美女」的绝世佳人成为了他的妻子,他们还有了一
双可爱的儿女,可是,妻子的背叛,朋友的出卖,令他刚登上武林之巅就惨遭巨
变、遭人暗算,幸亏他的功夫够高够强,竟能突破重重包围顺利逃脱,并随即展
开了血腥的报复行动,杀掉了所有出卖他的朋友和仇敌,还有他们的所有亲戚朋
友,甚至连刚出生的婴儿都没有放过。最后,当他一剑劈下了背叛他的妻子那美
丽的头颅时,从未掉过一颗眼泪的他竟然痛哭失声。

    他,曾经是个修士,曾连续三世轮回都被峨嵋派鼻祖长眉真人带上山去收归
门下,深得长眉真人的真传,并许以掌门弟子的荣耀。可是,他的杀戮实在太重
了,在他的飞剑之下,从修炼成精的妖魔,到刚成气候的精怪,无论是善是恶,
他都不问青红皂白一律杀死,有时为了杀死修为比他更高的妖魔,他甚至不顾一
切地使用了毁灭神雷,令生灵涂炭,大违上天好生之德,结果,三世都因为他的
杀戮过重而终於遭了天谴,若非长眉真人神功造化,及时解救,他早已魂飞魄散
元神尽灭了。最后,长眉真人也不得不放弃了他,但还是给他留下了一把七修剑。

    他,曾经是个……

    ……

    那一幕幕的画面,深深的震撼着他,在他幼小的心灵上涂上了一层浓浓的血
腥,那种疯狂的杀戮,令他感到兴奋和刺激。

    他的每一个前世,都充满了杀戮,都沾满了鲜血。每一世,每一次,当他的
生命烙印一旦揭开,一种毁天灭地的杀意就会盈满他的胸膛,令他不由自主地挥
舞起手中的屠刀,去追求和享受那种虐杀时无比酣畅淋漓的快感。而那种快感可
以让他放弃其他的一切,包括美丽的爱情,温馨的亲情,真诚的友情,甚至包括,
他的生命。

    他是个彻彻底底的杀人狂魔!而且,特别嗜好虐杀!一刀劈死对方对他来说
是远远不够的,至少要劈个十来刀的才够,最好是剁成肉泥。那,才是真正的杀
人!那,才是真正的快感!他,简直就是为杀戮而生的。

    他清楚地感觉到,这疯狂的杀意,来自於他的烙印,那是真正的、来自於魔
界最深处的魔王亲手刻下的烙印。那是从他的某一个前世开始刻下的,而那个前
世,赫然竟是——蚩尤!上古传说中的天字第一号大魔头,蚩尤!

    而九阳之体,这据说可以修成神魔之体的体格,是九世才会在他身上出现一
次,上一次出现,正是九世之前的蚩尤,可惜的是,蚩尤却被黄帝击败并分屍。
中间的八世都只继承了蚩尤的烙印,但因没有九阳之体,都无法修成真正的神魔,
所以,最后的结果都一样,都只能被消灭。而今生,再次拥有了九阳之体的他,
是不是能成为真正的神魔呢?

    幸运的是,蚩尤的神识在分屍之前逃逸出来,潜伏在青龙包的地下,深受重
创的神识随即陷入了昏迷,长眠至今,直到最近,才被考古人员的打扰所惊醒。

    更幸运的是,蚩尤的一缕神识在神游中竟然发现了身具九阳之体的方谢龙,
遂投下印记引他来到青龙包,准备将神识传承给他。

    而少林之行得到的金刚神力,却是一个意外,这个意外,差点害得方谢龙神
形俱销彻底湮灭,幸亏他意志顽强,随机应变,才因祸得福,竟然还机缘巧合的
将金刚神力与魔王烙印融合在一起,成为一种天上地下从所未见却又威力无穷神
奇无比的奇异功法,方谢龙用自己的名字把这种神奇的功法命名为「邪龙诀「。
不过,前几世那种疯狂的杀意,现在却是因融合了金刚神力而得到了缓解,但,
那也许只是因为,在今生,他还没有杀过人,还没有尝过血腥的滋味。

    现在,方谢龙整个人看上去就跟别的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这是他参考了天意
神功创造出来的一种收敛全身气息的心法,可以使他不被人发现有任何与众不同
的奇异之处,当然,功力比他更高的人除外,不过,这个世上是不是还有那种人
存在,这倒是个有趣的问题。

    方谢龙摸着下巴,有些得意地微笑起来,魔王的烙印加上金刚神力,嘿嘿,
人世间不可能再有比这更厉害的功夫了吧。

    可惜的是,方谢龙现在年龄实在太小了,才刚满八岁,还没发育呢,这么厉
害的邪龙诀却还只能发挥出不到一成的威力,真是太可惜了。不过,这样也好,
他可以先修炼一下前几世的功夫,尤其是长眉真人传给他的峨嵋派心法,更是可
以上窥天道,其奥妙玄幻之处丝毫不逊色於邪龙诀,还有那一柄七修剑,虽然还
是比不上长眉真人当年斩妖除魔的紫郢、青索双剑,但也已经是现今人世间仅存
的绝世仙剑了,他一定要找回那柄七修剑。而且,若能将峨嵋心法融入邪龙诀,
那么,邪龙诀的威力一定会更进一步,达到一个更加强大和恐怖的境界,而他,
也将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融佛、仙、魔三界心法於一体的奇人,不过,到了那时,
如果说他是怪物,可能会更合适吧,方谢龙在心里这样想着,脸上的笑容更灿烂
了。他已经计划好了下一步的行动,不过还是要跟爷爷商量一下。

    窗外,晨曦微现,黎明的曙光开始照亮天地,已经有早起的人在街上或匆忙
疾行,或悠闲散步,有的人在晨跑,有的人在赶路,也有三五成群的人在谈笑着。
西部第一大都市又开始了新的一天。

    方烈天睁开了朦胧的睡眼,转头看着身边犹在酣睡的妻子,回味着昨夜的激
情,一股幸福甜蜜的感觉油然而生,轻轻地伸手触摸着妻子白里透红的脸庞,那
种柔滑粉嫩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谢云真嘤咛着翻了个身,习惯性的钻进了丈夫的怀里,紧紧地贴住了方烈天,
还扭动了几下,那光滑柔软而又充满弹性的感觉,令方烈天立刻就一柱擎天了。
本来嘛,早晨就是阳气最足精力最旺盛的时候,更何况还有这种诱人的刺激,叫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忍得住受得了。他搂紧了妻子光滑柔软的身体,开始进入。
谢云真一下子惊醒了过来,满脸通红地用手轻轻地推拒着,嘴里嘀咕着「怎么一
大早又要了,昨晚不是刚来过么」,身体却是在自动地迎合着他的进入,似醒非
醒的双眸似乎要滴出水来,那种娇柔妩媚的诱人神情,直看得方烈天一阵激动,
差点控制不住。动人的喘息声和呻吟声响了起来,良久良久。最后,随着谢云真
的一声难以抑制的尖叫,和方烈天兴奋到极点的一声大吼,房间里终於安静下来。

    谢云真闭目喘息着,像只小猫似的伏在丈夫的身上,满脸春意,浑身发软,
任由丈夫的双手在她身上游移抚摸,享受着这份高潮后的快感和温馨。方烈天长
长地歎息了一声,非常满意自己今天的表现,也非常满意妻子刚才的反应。

    夫妻两人静默了许久,直到窗外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灿烂地投射进来,照
在了他们的脸上,那微微刺眼的亮光才唤醒了他们。

    经过一番梳洗,方烈天和谢云真容光焕发地走进了宾馆的餐厅,准备吃早餐,
刚在座位上坐下,却意外地看到昨天的那位田震云中校走到了他们面前,行了个
军礼,说道:「早上好,两位,我等了你们老半天了。」然后在他们愕然的目光
中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方烈天看了看妻子,苦笑了一下,微微地摇了摇头,很不满意这位中校先生
打搅了他们的兴致,但还是有礼貌的回应道:「您好,尊敬的中校先生,请问您
一大早来找我有什么事么?还有,您是怎么知道我们住的地方的?」

    田震云摸着下巴,得意地说道:「嘿嘿,我是什么人,要找到你们还不容易
么。何况,从您的口音来看,您是上海人,又是考古专家,而最近从外地来这里
的考古专家都住在这个宾馆,您说,我还能找不到你们么?呵呵。」

    方烈天不由得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说道:「那倒也是,不过,您找我到底
有什么事呢?」

    谢云真也笑了,心情极好的她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别人的打搅,「我们来这里
只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你们军队不至於会怀疑我们什么吧?」

    田震云有些狼狈地「嘿嘿」笑着,连忙解释道:「这跟军队没什么关系,只
是我个人的行为。」他在军队里可都是一直跟一帮爷们在打交道,除了自己的妻
子和女儿外,他几时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一个别的女人,更何况眼前是如此美丽
娇柔的一个成熟诱人的女人。他只好把目光定格在方烈天的脸上,深深地吸了口
气,用最真诚的语气说道:「方先生,昨天听了您说的那番话,我对您充满了好
奇和敬佩,想跟您交个朋友,您大可放心,只是交个朋友而已,绝对不会有什么
别的用意的。我是个脾气有些耿直的粗人,一向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不大会
说话,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你们多多见谅。」

    方烈天微笑着说道:「好啊,四海之内皆兄弟嘛,多个朋友多条路,我也是
个喜欢交朋友的人,呵呵,我就交了田兄你这个朋友了。」说着,他抬起了手伸
向田震云。

    田震云的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开心地笑了起来,忙伸出手去紧紧握住了
方烈天的手,用力地晃动着,「太好了,太好了,方先生,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
了,您以后就叫我老田吧,别田兄田兄的,我也叫你老方得了。」

    方烈天点点头,叫了声「好,老田」,谢云真却又不乐意了,嘟着嘴打断了
他们,说道:「不好,什么老方老方的,我老公有这么老么,你还是直接叫他名
字算了。」

    田震云怔了一下,心想:他妈的,上海的女人就是麻烦,连个称呼都有那么
多讲究。

    方烈天笑了一笑,说道:「叫名字也太麻烦了,也不够热乎,你就叫我大方
吧,我的朋友都是这么叫我的。我还是叫你老田。」

    田震云高兴地笑了起来,立刻开口叫了声「大方」,方烈天也回应了一声「
老田」,两人同时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谢云真也抿着
嘴微笑着看着他们,由衷地为丈夫感到高兴,要知道在上海人际关系比较冷漠,
要交个真心的朋友可还真是有一定的难度的,所以,丈夫的好朋友竟然还是外地
的居多,这不,又多了一个外地的朋友。

    交了新朋友,没有酒可不行,谢云真悄悄地招手唤过服务员,体贴的送上了
一瓶五粮液,满上三杯,自己先举起了一杯,微笑着说道:「为了你们的相识,
我们来乾一杯。」

    方烈天举起酒杯,说道:「对,为了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乾一杯。」

    田震云却是愣住了,他可真是没想到这个上海女人竟然还有这么一手,这个,
好像跟他以前对上海人的印象不大一样嘛。嘿嘿,五粮液啊,好酒啊。田震云心
里对谢云真的评价大幅提高,现在有了酒,他立刻就觉得这个女人简直是不错极
了。他举起酒杯,大笑着说道:「好,干。」

    三只酒杯轻轻一碰,三人都是一饮而尽,令田震云感到吃惊的是,谢云真竟
然也是一口就乾了杯中的酒。他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看了看谢云真,对方烈天说道
:「大方啊,你真是好福气啊,有这么个好老婆,嘿嘿,又漂亮,又体贴,还能
陪你喝酒,真是太……,嘿嘿,我怎么就没碰到过这么好的女人啊。」

    方烈天只是微微一笑,呵呵,我老婆的好处多着呢。

    谢云真却撇了撇嘴,说道:「能喝酒就是好女人了么,什么话,不陪他我就
不能喝了么,以后有机会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千万不要瞧不起女人,哼,我的
酒量可不一定就输给你。」

    田震云哈哈笑着,「好啊,我可还从来没跟女人斗过酒,有机会一定要跟你
斗一斗。」

    方烈天微笑着说道:「老田啊,我老婆的酒量可是比我要厉害的太多了,我
是不敢跟她拼酒的,呵呵。」

    田震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谢云真,就这么一个娇小的女人还这么
能喝?他张大了嘴巴,啊啊了几声,说不出话了。

    谢云真笑着招呼服务员上了几碟小菜,满上酒,说道:「毕竟是早餐时间,
就只有这些小菜了,用来下酒倒还是挺合适的。你们将就点吧,午饭我们再出去
吃大餐。」

    田震云笑得合不拢嘴,方烈天仍是淡淡的笑着,两人就着这些小菜,你一杯
我一杯的攀谈起来,从天南聊到地北,从日常琐事聊到国家大事,聊了个海阔天
空无所不至。谢云真坐在旁边微笑着看着他们,不时地插上几句,话虽不多,却
是句句中的,更引得田震云对她刮目相看。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午餐时间,在谢云真的建议下,他们换了
个饭店,要了个包房,点了一大桌子菜,乾脆就是每人上了一瓶五粮液。这次,
包房里只有他们三个人,服务员也被他们赶到了门外,他们更是无所顾忌地高谈
阔论大声说笑起来。

    正谈得热火朝天之际,方烈天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是个
当地区号的陌生号码,他按下接听健,大着舌头「喂」了一声。

    「爸爸,你们在哪里啊?我和爷爷在一起,我们现在成都。」手机里传出了
熟悉的声音,是儿子啊。方烈天喜出望外地大叫了一声「龙儿」。谢云真猛地精
神一振,欢喜的眼泪立刻迸了出来,忙不迭地一把抢过手机一迭声地问道:「龙
儿啊,龙儿啊,你在哪?还好吧?没出什么事吧?」只听见电话那边儿子明显有
些激动的声音传来:「妈妈,妈妈,你放心,我很好,爷爷也很好,我们现在正
在成都,你们在哪里啊?」谢云真连忙说道:「龙儿,妈妈和爸爸正在滨江中路
上的热盆景大酒店吃饭,你们在哪?妈妈马上来接你。」电话里传来一声欢呼:
「太好了,我们就在旁边的岷山饭店门口,妈妈你们不用过来了,我们马上就到。」
然后,电话就这样挂断了。

    谢云真忙把服务员叫进来,问她岷山饭店在哪,得知就在旁边距离这里不过
五分钟的路程,谢云真忙冲了出去。方烈天摇了摇头,对着田震云笑道:「昨天
就跟她说过儿子不会有事的,她就是不放心,这下好了,她可以放心了。不过,
他们怎么会跑到成都来的?」

    田震云有些奇怪的问道:「你儿子怎么啦?你老婆这么不放心他?」方烈天
回答道:「前两天打电话回上海,家里电话老是没人接,我爸的手机也老是打不
通,她就开始担心了,现在总算有了儿子的消息,她能不激动么,呵呵。」

    第八章意外惊喜

    作者:血花四溅

    方谢龙得知了自己的前世经历后,决定先开始修炼前几世的师傅长眉真人所
传授的峨嵋心法,不过,要修炼这等仙法,饶是他已经拥有了魔王烙印和金刚神
力融合而成的邪龙诀,但是若没有足够的天地灵气支持,也是很难练成的,可是,
在大都市里由於环境破坏严重,人口过多,根本不可能有他最需要的天地灵气,
而且,修炼时需要汇聚和吸收大量的能量,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连他自己都不
知道,也不敢想像,就怕再次出现昨天那种情况,万一他一个失控,恐怕就会毁
了一整座城市,甚至殃及周边地区。再说,他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世上还有像他
这样的存在。现在,中国的天地灵气都聚集在几处名山大川,他要修炼就必须找
个人迹罕见的深山老林,越是未经开发的地方,就越是灵气充足。而修炼峨嵋心
法的最佳地点,莫过於峨眉山最深处的凝翠崖,那里终年被山雾所笼罩,更有仙
法屏障,常人根本不可能进入,最重要的是,那里曾经是峨嵋派掌门洞府所在,
虽然凝翠崖开府之时他已经转世离开了峨嵋,但他相信以长眉真人的神通,定能
算出他今生的回归,也许会在那里给他留下点什么,於是他决定,先把自己的神
识放出去看看。

    方谢龙想到这里,微闭双目,一股强大的神识立时狂涌而出,冲向了峨嵋山,
直接找到了一处灵气最为集中的所在,神识转而向下,转瞬之间就已穿过了浓厚
的重重云雾,毫无阻碍地突破九层仙法屏障,到了一个万丈深谷之中。只见四面
俱是灵峰秀峦,天半一道飞瀑,降下来汇成一道清溪,石壁上籐萝披拂,青青绿
绿,红红紫紫,佈满了奇花异卉,清香馥郁,绿苔痕中隐隐现出「凝碧」二字,
果然,正是凝翠崖。

    此时的凝翠崖中,早已看不到传说中的五大仙府和无数仙阁,却只见无数的
嘉木美树、瑶草琪花,围绕着一座亩许方圆、玲珑剔透、通体碧绿晶莹、四外金
霞环绕的翠玉孤峰。方谢龙一见这翠玉孤峰,惊喜若狂,他自然认得这座翠玉孤
峰正是峨嵋镇山之宝——灵翠峰。这灵翠峰乃是星宿海底万年碧珊瑚结成,被他
师傅长眉真人取来炼成了一件至宝,峰内有长眉真人亲手布下的「两仪微尘阵」,
别具玄机奥妙。此时不见别的就只见这一座孤峰,自是长眉真人特意留下的,其
中必有玄机。

    方谢龙的神识即刻进入了这座灵翠峰,「两仪微尘阵」自然难不倒深得师傅
真传的他,他很快就抵达了阵心,只见一片仙雾环绕中,一柄二指宽三尺长的宝
剑悬空而立,毫光四射,正是七修剑。他刚一靠近,七修剑就忽地化为一道青芒
射入他的神识,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徒儿啊,你终於回来了,你应该已经重得
九阳之体了吧,这柄七修剑还给你,我已经重新炼过了,威力更胜从前。你千万
莫要再妄造杀孽,如若再遭天谴,为师也救不得你了,你好自为之吧。」声音飘
飘缈缈,不知从何处传来,却正是他所熟悉的师傅的声音。随即,他的神识中忽
然出现了无数的心法口诀,同时,灵翠峰忽然整个的化成了一道碧光贯入他的神
识,而凝碧崖内的灵气也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庞大无匹直似无穷无尽的能量汹
涌而入,其中更蕴含了他最需要的至纯至净的天地灵气,一时间,凝翠崖内仙雾
翻腾,一团团红色的、紫色的、青色的灵光不断闪现,五颜六色的耀眼光华万马
奔腾般涌向方谢龙的神识,那无数的嘉木美树、瑶草琪花随着灵气被一抽而空迅
速地枯萎,甚至连那用来封锁凝碧崖的九层仙法屏障也化成了九道银光汇入其中。
方谢龙的神识急速地壮大,疯狂地吸收和消化着不断汇聚过来的能量,宾馆内方
谢龙的肉身忽地凭空消失,随即闪现在凝翠崖内能量汇聚的中心点上,与神识融
合在一起,无尽的能量立刻充满了他的全身,再次地改造强化了他的身体。邪龙
诀飞快地运转起来,将吸收的各种能量不断地转化为邪龙气,并拚命地压缩着,
可是,汇入的能量实在是太过於庞大了,很快的,他的丹田和经脉已经容纳不下
如此之多的能量了。这时,他体内突然爆出了一团碧光,将不断涌入的能量包裹
起来,如此庞大的能量竟然一丝不漏的全部被一卷而空,终於,不再有能量汇入
了,那团碧光顺着他体内的经脉飞快地运行一周,随后,在他的丹田潜伏了下来。
方谢龙长长地吁了口气,看看四周,凝翠崖内已是一片狼藉,昔日的道家洞天此
时已化成了废墟,只剩下石壁上的「凝碧」二字一如既往。

    方谢龙歎了口气,面向石壁跪倒在地,对着「凝碧」二字深深地磕了九个响
头,嘴里默念着:「师傅如此厚恩,弟子无以为报,师傅的嘱咐,弟子定当做到,
弟子发誓,此生决不妄造杀孽,如有违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心念一转,
又加了一句:「此誓只对中国人有效,外国佬除外。」他可绝对不会忘记,日本
人加诸於他的苦难,还有那千千万万死难同胞的血海深仇,这个仇,他是一定要
报的,即使为此再遭天谴也在所不惜。

    方谢龙凝神内视,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一半能量化了,他一下子有
些失神了,这几天来的经历电光火石般在脑海一闪而过,随后突然想到:以后不
用待在这里修炼了,师傅已经把我前几世的修为都还给我了,而且,邪龙诀已经
能够把别的能量都转化为邪龙气了,这样,以后十年内我只要吸收体内蕴藏的能
量就已经足够了,嗯,体内吸收,体内转化,外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动静的。
本来还想如果离家修炼,爸妈那里是肯定通不过的,现在,没这个麻烦了,呵呵,
那么,还是回上海做爸爸妈妈的乖宝宝吧。

    方谢龙慢慢地站起身来,比先前更强大了数倍的神识无边无际地扩散出去,
却发现有五个神识围在了凝碧崖的上空,其中有三个跟他还是同一根源的,他立
刻想到云湖长老提起过的那峨眉山上的三个道士和两个和尚,不过,他们似乎并
没有发现他,因为他比他们强大太多了,他自然也不想被别人知道他的存在。於
是,没有惊动他们,他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凝翠崖,找到了入住的宾馆后,身体也
瞬移了过去。

    回到客房内,看到爷爷还没有醒,他也上床睡下了。

    启明星慢慢地在天际升起,月光已经被晨曦沖淡了,东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
新的一天又要来临了。

    这一觉方谢龙直睡到快中午了才醒过来,睁眼一看,爷爷已经穿好了衣服坐
在他的床头正愣愣地看着他,他摸摸自己的脸上,没什么异样,笑了笑说道:「
爷爷,早上好啊,怎么了?我脸上有花么?你怎么看着我发呆啊?」

    方云龙一脸慈祥地微笑着,「没什么,正想着你昨天的事,真是越想越后怕,
呵呵,你没事就好。嗯,小孙孙啊,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我们直接回家去,还是
去找你爸爸妈妈?或者,再到别的地方去?」

    方谢龙想了想,说道:「还是去找爸爸妈妈吧,我想他们了,也不知道他们
现在究竟怎么样了,经过了这么多生生死死,我真想从此不再离开你和爸爸妈妈
了,我要好好的孝敬侍候你们。」

    方云龙呵呵笑着,摸了摸小孙子的头,说道:「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好
男儿志在八方,你怎么可能永远不离开我们呢,嗯,你有着份孝心,爷爷和你爸
爸妈妈就很开心了。」

    方谢龙翻身坐了起来,看到床上有一叠报纸摊开着,他懒得再用手拿起来看,
直接放出神识扫瞄了一遍,整版整版的几乎都是关於昨天所谓天现异相的报道,
还有各种不同领域专家的採访,有的说是一种特殊的日全食,有的说是什么极为
罕见的七星汇聚,甚至有的说是海市蜃楼的幻景,不一而足。不过,有一篇在不
起眼的角落里的文章却引起了他的注意,说是昨天在武侯祠有爱国人士发表了热
情洋溢的演说,虽然充满了激进的民族主义,却正反映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心声,
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共鸣,现场掌声雷动,一片欢呼声云云。方谢龙一看演讲的
内容,竟是他们家里平时在饭桌上经常讨论的那些话,其中有几句甚至还是他的
原话,他立刻反应过来,这一定是他的爸爸说的,那个所谓的爱国人士一定就是
他爸爸。方谢龙欢呼一声,一跃而起,嘴里囔囔着:「找到爸爸喽,找到爸爸喽,
爸爸上报纸啦,爸爸上报纸啦。」

    方云龙倒是给他吓了一跳,忙一把拉住他,问道:「什么事啊,什么找到你
爸爸喽,你爸爸几时又上过报纸了?你没睡糊涂吧?」

    方谢龙抓起报纸,翻到那篇报道,指给爷爷看,说道:「爷爷,这张报纸你
没看过么?看看这篇报道里的演讲内容,是不是跟我们平时在家里说的那些话一
个论调,有的甚至就是我们说过的原话,你说,这个所谓的爱国人士是不是我爸
爸?」

    方云龙看了一遍,说道:「是很像你爸爸的论调,嗯,没错,差不多可以肯
定,这是你爸爸,那么,看来他们还在成都了,走,起床了,我们去找他们,给
他们一个惊喜。」

    方谢龙欢呼一声,跑进盥洗室去漱洗一番,然后拉起爷爷就往外跑。两人到
了宾馆大厅,由於前段时间青龙包被军队封锁,外地来的考古人员都滞留在成都
市内的事情在当地报道过,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所以他们很容易的就从服务台
那里得到了考古人员入住宾馆的所在。方谢龙迫不及待地就把神识放了过去,刚
好看到他爸爸妈妈正同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人有说有笑地从宾馆走出,上了一辆
的士,扬长而去。他的爸妈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看上去精神不错。他的神
识冲了下去附在哪辆的士上面,跟着他们到了一个饭店,看着他们进了包房,然
后退了回来。

    方谢龙对爷爷说道:「爷爷,我爸他们现在不在宾馆,他们到那个什么热盆
景大酒店去吃饭了,还有个解放军叔叔跟他们在一起。」

    方云龙自然不会去问他怎么会知道的,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就直接去
那个热盆景大酒店。」

    方谢龙笑了笑,说道:「不,爷爷,我们还是先到那个酒店的附近打个电话
给他们,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他们在哪里,然后再故作巧合地告诉他们,我们就
在他们附近,这样就能跟他们碰面了,要不,我们怎么解释我们知道他们在热盆
景这件事,我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受怕,我的事情,就算以后终究会被他们知道
的,但总是越晚越好。」

    方云龙惊讶的看着小孙子,说道:「你小子行啊,心眼这么多,跟自己爸爸
妈妈还要玩心计,嘿嘿,不错啊,多个心眼好啊,以后能够少吃点亏。嗯,你这
个小混蛋,不想让你爸爸妈妈担心受怕,那爷爷呢,爷爷就不会为你担心受怕了
吗?他妈的,亏爷爷把你养这么大,没良心的小王八蛋。」话里好像是在骂小孙
子没良心,其实他心里得意着呢,这说明小孙子跟他亲啊。他的脸上露出了得意
的笑容。

    方谢龙自然知道爷爷话里的意思,嘿嘿笑着,说道:「那么,我们就过去吧。
刚才我在那里看到边上还有个饭店,叫什么岷山饭店,我们先去那里,再打电话
给他们。诶,对了,爷爷,你的手机呢?」

    方云龙搔搔头,「还不是为了你啊,上次在少林寺那个初祖庵的地下石室里,
你们动静那么大,我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早被压得粉碎了,回去再买一个,现在就
只好打路边的投币电话了。」

    两人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敢乱用什么须弥介子空间跳跃的功夫,老老实实的招
了一辆的士过去,按方谢龙的计划行事。

    却说谢云真急急忙忙地冲出酒店,不顾仪容的在大街上跑了几步,就看到日
思夜想的儿子蹦蹦跳跳地迎面跑了过来,忙赶上几步,蹲下身子,一把搂住了儿
子,不停地在他浑身上下摩挲着,亲吻着他的小脸蛋,两行清泪唰的流了下来,
喃喃地说道:「龙儿啊,我的小龙儿啊,你到哪去了,可把妈妈给想死了,你没
事吧,怎么出去玩也不打个电话给妈妈啊。」

    方谢龙也紧紧地搂住了妈妈的脖子,嘴里叫着「妈妈,妈妈」,想起自己这
几天的遭遇,经历了生生死死之后,他更加的依恋妈妈的怀抱,那温暖亲切地感
觉,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包括爷爷。他的眼圈红了,一头扎进妈妈的怀里,
嗯,妈妈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母子俩紧紧地拥抱着,都忘了这里还是在大街上,直到方云龙走到身边咳了
一声,谢云真才松开儿子,抹了一把眼泪站起来,整理一下衣襟,清丽的脸有些
红了,「爸,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您好吗?」

    方云龙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呵呵,大家都好,走,进去再说吧。」

    谢云真紧紧地握住儿子的小手,连日来的担心挂念和焦虑忧急一扫而空,脸
上荡漾着身为一个母亲的幸福笑容,回身走进了酒店。

    酒店包房内,方烈天嘴里说着妻子的多心,心里却也因这意外的惊喜而激动
不已,毕竟是亲生的宝贝儿子嘛,这么多天音讯全无,他其实也是极为担心的,
不过在外表上,他总得比妻子坚强些,一切的忧虑都只能放在心里。看到妻子牵
着宝贝儿子走进来,他立刻停止了说话,站起来走到儿子面前,一把抱起他,紧
紧地搂在怀里,强忍激动地说道:「龙儿啊,你没事吧,怎么这么多天连电话都
不来一个,你想爸爸妈妈吗?」

    方谢龙一手紧紧搂住爸爸的脖子,又一手钩住妈妈的脖子拉近过来,三个脑
袋顶在了一起,三张脸上都挂着泪珠,一家三口,不,一家四口终於团聚了。

    方云龙站在包房门口,微笑着看着他们,心里感慨万分,唏嘘不已,两朵泪
花湿润了眼眶。

    田震云坐在一边羨慕地看着这一家子,由衷地为他们感到高兴,不由得想起
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好久没看到他们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一切都还
好么。格外强烈的思念一下子涌上心头,此刻的他,多么希望能身生双翼,即刻
飞回到家人的身边。由於他长期住在部队里,陪他们的时间已经太少了,实在是
对不起他们母女俩啊,这次难得有了个假期,却又在家闲不住,还是跑出来游山
玩水。现在想想,真是不应该啊。看到这一家人团聚的感人场面,他决定,回去
以后,要跟家人商量一下,要么是家人跟他一起住到部队里,要么是他申请调动
岗位,反正一定要想办法住在一起,他要好好补偿补偿家里的母女俩。

    第九章把酒论交

    作者:血花四溅

    良久良久,方云龙才咳了一声,惊醒了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一家子,方烈天不
好意思地看着父亲,把儿子放在了座位上,走上前去紧紧拥抱了一下父亲,随后,
搔了搔头,说道:「爸,你一切都好吧,嗯,你们还没吃饭吧,来,快坐下,一
起吃吧。服务员!再安排两付碗筷,加菜!」

    服务员走进来,递上菜单,安置了两付碗筷杯盏。方烈天请父亲坐下,把儿
子抱起放在了自己身边原来谢云真的座位上,谢云真则坐在儿子的另一边。加了
几个菜,又要了三瓶五粮液,看着服务员走出去了,方烈天才向田震云介绍了自
己的父亲和儿子,也向父亲介绍了田震云,然后说道:「龙儿啊,这是田震云中
校,你不是最崇拜解放军的吗,还不快叫田伯伯好。」

    方谢龙脆生生地叫了声「田伯伯好」,然后好奇地看着田震云,说道:「您
是中校啊,军衔挺高的嘛,那您应该是团长了吧?」

    田震云一愣,倒是没想到这小傢伙还懂这个,笑呵呵地说道:「对啊,小龙
啊,你懂得还真不少啊,今年多大啦?」

    方谢龙随口答了句「八岁」,就急吼吼地抓起筷子,挟了块回锅肉,一口吞
下肚里,又挟了块粉蒸排骨送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懂得岂止是不少啊,
我可厉害了,爷爷说我都可以直接去上大学考研了,你别看我人小就小看我,哼
哼。」

    田震云呆住了,这小子的脾气怎么跟他妈妈一模一样啊,连说话的口气都这
么像。

    方烈天忙叱道:「龙儿,别没规矩,要有礼貌,怎么说话的?」

    田震云摆摆手,呵呵地笑了起来,「没关系,他这付脾气就对我胃口,好好
好,不错不错。八岁就可以考研啦,天才啊,八岁的小天才啊。大方啊,你怎么
福气这么好啊,有这么好的妻子,还有这么好的儿子,嗯,还有这么好的父亲。
嘿嘿,你好福气啊。哈哈哈哈。」

    谢云真白了丈夫一眼,宠溺地抚摸着儿子的小脑袋,满脸洋溢着骄傲和幸福,
笑嘻嘻地说道:「我们小龙儿最聪明了,他说得没错啊,本来就是嘛,这次回去,
要是他不想再去上小学了,我就让他休学算了。以后就跟着我满世界跑了。」

    方云龙也呵呵笑着说道:「就是嘛,我的小孙孙就是天才,那像你啊,从小
就笨蛋一个,呵呵,小孙孙像我,这叫隔代遗传嘛,嗯,还像他妈妈,儿子像娘
嘛。」

    方谢龙乐得摇头晃脑,斜着眼睛睨着他爸爸,得意地笑着,拿起面前的一杯
五粮液脖子一仰,一饮而尽,又自己拿起酒瓶满上。

    方烈天有些狼狈地盯着儿子,拿起酒杯也是一一口乾掉。

    田震云吃惊地看着方谢龙,有点白癡样地张大了嘴巴摇摇头,说道:「大方
啊,你们家可真是厉害啊,这么个小傢伙竟然也这么能喝白酒,而且看来你儿子
的酒量还不错啊。好小子,真是有出息啊,哈哈,田伯伯喜欢。小龙啊,别管你
爸爸,你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人嘛,就是要有真性情,别整天假正经的,啊,
你田伯伯我呀,碰到谁都是一个样,管他什么师长大校的,我就是这么一个人,
没必要搞付伪装出来,弄得自己不痛快。」

    方谢龙看着田震云,觉得这个伯伯倒还真的是挺不错的,跟他以前见过的那
些大人都不大一样,很爽直,很率真,他对田震云的印象一下子好了很多,感觉
上也亲近了不少,他笑嘻嘻地说道:「田伯伯,那你儿子在家里也是这么跟你说
话的么?」

    方烈天和谢云真也看向了田震云,聊了半天,他们倒还不知道田震云家里的
情况。

    田震云笑呵呵地说道:「我嘛,有个小丫头,没有儿子,呵呵,今年才十一
岁,倒是长得跟花一样,一点都不像我和他妈妈。呵呵,有时侯啊,我还真怀疑
她是不是我女儿啊,怎么我这么难看,她却可以长得那么漂亮,真他妈的岂有此
理。」说着,他摇了摇头,故意摆出了一付搞不清状况的样子,逗得方谢龙「咯
咯咯」地笑了个不停,谢云真也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方云龙和方烈天则是
哈哈大笑起来。

    方谢龙对这个田伯伯的印象分立刻大幅提升,再加上田震云的中校军衔,他
本来就对解放军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所以现在,他对田伯伯可以说简直是已经
有点崇拜了。

    方烈天笑着凑趣,故意弄出一付有些恶意的样子阴险地问道:「老田啊,那
你有没有去做过,嗯,那个,亲子鉴定啊,嘿嘿。」

    田震云苦笑着看了看方烈天,说道:「嘿嘿,不瞒你们说,打从她一出生,
我就在医院里做过那个亲子鉴定了,当然是瞒着她妈妈的,这怎么能让别人知道,
我利用我的职权之便,弄了点她的血液带回部队找军医验了一下,还真是我亲生
的女儿啊。告诉你们啊,我那时简直不敢相信,我田震云竟然还生得出这么漂亮
的女儿,小谢啊,你不要瞪着我看,我们这种乡下小地方出来的人,观念很保守
的,对这个可是很看重的,可别怪我,我也实在是好奇嘛。嘿嘿嘿嘿。」

    谢云真翻了翻白眼,笑着问道:「老田啊,我又没说什么,你这么心虚干什
么啊,欸,那你女儿有什么地方像你啊?」

    田震云乾了杯酒,拿起调羹盛了一碗毛血旺,一面说道:「我那个小丫头啊,
就脾气像我,一根肠子通到底,就一个字,爽!」

    方家四人又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方谢龙用崇拜的目光看着田震云,已
经在脑海里勾画出一个不是很漂亮、但是很可爱、正哈哈大笑着的小女孩,他想
要是能够有机会见上一面就好了,他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田震云乐呵呵地像看未来女婿一样地看着方谢龙,想着:这小子倒还真不错,
天才,又对我的胃口,会喝酒,要是我那个丫头以后长大了能跟他,嘿嘿,那倒
说不定还真是件好事啊。想到这里,他笑得更开心了,对方谢龙说道:「小龙啊,
以后你长大了,我把女儿嫁给你,你要不要啊,喜不喜欢啊,嗯?」

    方谢龙吓了一大跳,小脸蛋立时胀得通红,他正想着人家的丫头呢,谁知道
却被人家看出来了。他以为是田伯伯故意开他玩笑的,却没成想人家倒是真的看
上他了。

    方烈天和谢云真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笑,同时说道:「好啊,先订
个娃娃亲,以后再看他们自己的。」说着,又相视一笑。

    方云龙那个高兴啊,小孙子有媳妇了,嘿嘿,自己可以早点抱重孙了,至於
他们现在是不是能够生小娃娃,这个么,他老人家有点老糊涂了,却是没有想过
这个问题。

    方谢龙小脸通红地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可恶的田伯伯,身子一歪,一头埋进
了妈妈的怀抱。谢云真笑着搂住了他,摩挲着他发烫的小脸蛋,乐呵呵地说道:
「哪天我们登门拜访,就先订了亲,呵呵。」

    田震云更是乐得哈哈大笑,半天合不拢嘴。举起酒杯,说道:「那么,现在
就先喝个订亲酒,来,干。欸,小龙,你也干。」田震云越看这小傢伙就越觉得
称心,满心的欢喜,连连举杯,直吓得方谢龙头都不敢抬一下。

    一席尽欢,五人都带着醉意互道珍重,各自回到了入住的宾馆。方谢龙执意
要跟爷爷住在一起,方烈天夫妇也没办法,只好约定第二天去接他们,就分手了。

    夜里,方云龙已经睡着了。方谢龙分出一道神识留在客房内,以防万一有什
么事,他可以及时知道及时赶回,身子一闪就到了远郊的一处高地,四周荒无人
烟,一片空旷,只有茂盛疯长的杂草和稀疏的几株野树,明净的月光洒落了一地
的孤独和寂寥,将他的身影拉成了斜斜长长的一条黑影。朦胧的月色映照在他的
脸上,一派祥和慈悲,一派狰狞凶狠,两种不同的神色在他脸上轮番呈现,变幻
不定。这是他在融合邪龙气与峨嵋心法。随着邪龙诀运转速度的加快,邪龙气渐
渐地把峨嵋心法融合进来,他的脸上,狰狞之色越来越重,忽然,从丹田深处闪
现了一道碧光,游走於全身经脉,一股能量迅速地补充了峨嵋心法,使两者又达
到了一个平衡,那道碧光运行了一周天后又回到了丹田潜伏下来,如此周而复始。
方谢龙知道,等到哪一天这道碧光真正消失了,那就是他邪龙气大成之日。

    方谢龙直练到黎明将至天色最黑暗之时才停止了修炼,看看身周没什么变化,
确定以后可以在家里练功,不会惊动别人。他满意地微笑着闪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方烈天夫妇就去接了儿子和父亲过来一起同住。到了中午时分,
田震云带了那两个少校高建国和王洪兵又跑了过来,拉了他们一家子一定要请他
们出去吃饭,说他要回请,还说他下午就要回去了,说看到他们一家团聚其乐融
融的样子,他也想赶紧回去跟家人团聚了。於是,一行七人又找了个饭店大吃一
顿,神侃一番,尽兴而归。

    此后几天,他们一家四口到处游玩,几乎跑遍了成都市区和附近的旅游景点,
都开始觉得无聊了,於是,方烈天就决定先回家去,三星堆考古的事以后再说了。
他向成都文考所的陈所长打了个招呼,就带着一家老小回到了上海。

    回到上海的第二天晚上,一家人围坐在沙发上。

    方烈天首先说道:「国庆节过去了,学校已经重新开始上课了,龙儿已经缺
了三天的课了,你们说说看,龙儿他到底还要不要去读这个小学。嗯,我的意思
是休学在家算了,反正他的学问已经够了,我看连那些老师都比不上他,上这种
课没什么意思,简直是浪费时间,不如不上。」

    谢云真又把她的宝贝儿子搂在怀里了,还轻轻的摇晃着,笑盈盈地说道:「
我的意见,在成都的时候就说过了,我以后要把龙儿带在身边,一刻都不离开。」
她又低下头对怀里的儿子说道:「龙儿,你想不想跟妈妈在一起啊?」

    方谢龙笑嘻嘻地说道:「当然想啊,妈妈。不过,我倒觉得上学还是蛮有意
思的,有那么多同学可以在一起玩,虽然,上那种课确实很无聊。」他看了看妈
妈的脸色,接着说道:「还有,我可不想别人都把我当成怪物,一个不用上学的
天才,可不是怪物么?再说,妈妈,你以前一直坚持我应该有个完整快乐的童年,
不要太特殊化,你忘记了吗?」

    谢云真笑得更欢了,其实她心里还是这样想的,只不过上次开了口,自己不
好反悔,现在儿子这么一说,倒正合她的心意。

    方云龙却是根本就懒得理他们这档子事,在他看来,自己的小孙孙最好赶快
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练功,快点练成那个什么神魔之体才是真的,不过,这
话可不能说出来,所以他也就懒得说话了,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支持小孙子。

    方烈天无奈地看着儿子跟她妈妈亲热着,无精打采地说道:「那么,就这样
了,明天你就重新回学校上课去,哎,不过,要真是退学在家,也没什么事干,
整天就是淘气,还是去学校收收骨头吧。散会,睡觉。」说完,他当先站起来,
摇晃着踱回了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

    方谢龙看着爸爸垂头丧气地进了房间,乐得咯咯直笑。谢云真搂着儿子也跟
着他一起笑着,说道:「还是我的小龙儿最好、最乖、最听妈妈的话,真是妈妈
的心肝好宝贝啊。」

    方云龙在旁边微笑地看着他们,站起来走回了房间。

    方谢龙又开始上学了,白天一本正经地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放学后跟同
学玩个不亦乐乎,晚上做做功课,看看家里的藏书,夜里就在房间里练功,日子
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由於方谢龙成绩一直很好,轻轻松松地就一路读到了初
中,在初中里又跳了一级。这一年中考时很容易地就考进了FD附中,方烈天夫妇
根本就不用担心什么,任凭他自由发展。

    这几年间,田震云和方烈天始终保持着书信往来,半年前,田震云到上海来
出差,还专程来跟他们小聚一番,说他已经升为大校,出任师长了,家人都和他
一起住在部队分的新房子里,日子过得很不错,邀请他们有空去他那里玩。而且,
又提到了两家的亲事,把方谢龙闹了个面红耳赤。

    时间飞逝,很快就到了2007年,方谢龙十六岁了。他高中毕业,被FD附中直
接保送进了FD大学。

    这几年,方谢龙正处於长身体的黄金时期,妈妈做的菜营养丰富又讲究搭配
合理,使得胃口极佳的他身高窜到了一米八六,已经是个高大英俊的帅哥了。同
时,他每天夜里也始终从不间断的坚持练功,邪龙气与峨嵋心法的融合也终於完
成了。现在的他,神识已经强大到可以冲出大气层,在太阳系内任意纵横翱翔。
美中不足的是:早在两年前他全身的能量化程度就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但是
这两年来在这方面却毫无进展,似乎身体已经停止了能量化。这也许是因为他的
体内已经没有至纯至净的天地灵气了,虽然那团碧光已经两年没有出现了,但他
隐隐感觉到,这团碧光还在他的丹田内潜伏着,只是暂时没有了反应。他也搞不
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能是遇到瓶颈了,不过,他也不急,反正他还小呢,
以后还有的是时间。

    2007年9 月,FD大学开学了,方谢龙开始了他的大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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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新生报到

    作者:血花四溅

    九月的上海依旧是酷热难当。烈日炎炎,热风轻拂,校园里虽然绿树成荫,
却仍是难以阻挡这逼人的酷热。

    FD大学里,到处都是来报到的新生,大多数是一家三口一起上阵,有的甚至
老少三代齐至,冒着酷暑,顶着毒日,校园门口、大草坪上、逸夫楼前,拍照留
念的人络绎不绝,一个个满头大汗却仍是精神振奋欢声笑语。这些天之骄子和他
们的家人为了这一天曾经付出了多少艰辛汗水啊,好不容易才能够进入这全国知
名的一流大学,当然要先好好游览一番拍几张照好带回去向亲朋好友、左邻右舍
炫耀炫耀。

    方谢龙开了一辆全新的白色volvoS40,慢慢地行驶在FD大学里的林荫大道上,
看着周围的人,心里有些不解:有必要这么兴奋吗,不就是读个大学罢了,跟以
前的中小学又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呢?他摇了摇头,沿着林荫大道驶向了新生报
到处,那里,早已是一片人头攒动。

    方谢龙办好了手续,就直接驾车去了宿舍。

    FD大学后面一带,有一片透空铁栏杆围起来的封闭式的宿舍小区,小区内绿
树掩映,芳草茵茵,清溪淙淙,十几座三层高的小楼点缀其间,别具中式庭院风
味。这里,是专门为愿意多出点钱的人建造的宿舍区,方谢龙的宿舍就在这里。

    从小区大门方一进去,车道就转了个弯,然后斜斜向下,在一片假山喷泉的
背后,延伸进了地下车库。此时,车库里已经停放了不少车,几乎都是宝马、奔
驰、凯迪拉克等名车,甚至还有两辆红色的法拉利和一辆蓝色的蓝博基尼。方谢
龙还算不错的的白色沃尔沃停在那些名车之中,此时却显得那么的不起眼。

    方谢龙停好车子,从后备箱里拎起了一只大背包,从一边的楼梯走出了地面,
在一片鸟语花香、泉水叮咚中进入了八号宿舍,立时感到一阵清凉,这里有二十
四小时开放的中央空调系统,四季如春。宿舍里已经是人声鼎沸,个个一身名牌
的新生们或站在走廊里,或相互串门,在自我介绍着互相认识,那些衣冠楚楚、
财大气粗的父母们此时却在亲自替他们的孩子整理房间,一阵阵的吞云吐雾,一
阵阵的喧哗大笑,甚是热闹。

    方谢龙直接到了顶层三楼,这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安静的很,还没几个人
入住。找到了自己的房间走进去,只见里面佈置什么的倒是跟外面四星级宾馆里
的豪华客房没有多大的区别,一个小小的会客厅,一间卧室,一间书房,还有一
间不小的卫生间,雍容典雅,简洁大方。

    关上房门,方谢龙把大背包望地上随手一扔,就穿过小客厅走到了阳台上,
一眼望去,只见一片枝繁叶茂、绿意盎然,小桥流水,掩映其间,清香袭人,令
人迷醉,世俗的尘嚣被隔离在了外面,留下的只有一片宁谧。

    方谢龙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自然的芬芳气息,习惯性地放出了神识,扩散笼
罩了整个FD大学的校园,没发现有什么特异的存在,却意外地「看」到了有几个
女生已经难耐酷暑地在洗澡了,他的神识恶意地留下了几道分身,停在了那几个
女生的身边,仔细地、近距离地欣赏着年轻美丽的酮体,在心里品评着给她们打
分,真是赏心悦目啊,嗯,有益身心健康,嘿嘿,反正不会有人知道的。直看到
那几个女生都洗完了澡穿上了衣服,他才收回了那几道神识分身,却发现自己下
面已经搭起了帐篷,他忙冲进了卫生间沖凉去火。过了老半天,才浑身舒爽、精
神抖擞地走了出来,身上只穿了条三角裤,身子一歪躺到了床上,脑海里犹自浮
现着刚才看到的那几具充满曲线诱惑的美丽酮体,渐渐的,那几具酮体合并成了
一个,但脸蛋却不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一个不是很漂亮、但是很可爱、正
哈哈大笑着的小女孩的脸——那是他理论上的未婚妻——他爸爸前几年曾经去田
震云家里拜访过,还真的跟田家订立了婚约,还带回来一张照片给他看,说这就
是他的小未婚妻田雪吟。那时,他九岁,而她,也仅十二岁。

    方谢龙提起了垂在胸前的心型挂坠,打开小巧的翻盖,里面是一张小女孩的
照片,一张还算清秀的小小的圆脸,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两道稍嫌浓密的眉毛,
鼻子倒是长得蛮秀气挺直的,算不上樱桃小嘴的嘴巴正张得大大的在哈哈大笑,
透着一份天真和直爽。照片上的小女孩跟他想像的几乎一模一样,他一下子就喜
欢上了她,虽然,他还从来没见过她本人。

    方谢龙每夜修炼时,都会放出神识神游天下,有时甚至冲出大气层探视宇宙,
偶尔也曾窥探过女人的裸体,甚至还全过程地看过别人翻云覆雨的活春宫,每次
看到激昂兴奋时,就回去沖凉消火。几年下来,到也算是阅女无数,却只是没看
到过自己的未婚妻,一来是他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茫茫人海中要找一个人实在
是大海捞针,二来是他也不想太早就对她失去神秘感,这种未知的神秘感可是很
有趣的,所以,他也不知道他那位理论上的未婚妻现在究竟长成什么了模样,恐
怕现在面对面碰上了,他也不认识。之所以称为「理论上」的未婚妻,是因为这
是双方家长的包办式婚姻,在现代社会是不被承认的,而当事人自己甚至都还没
见过面,还根本谈不上什么爱情。更何况,传承了前九世记忆的方谢龙心里最渴
望的却仍是那最疯狂的杀戮,在他的心里,爱情,是排在杀戮之后的。不过此刻,
他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意,在这无比的宁谧自然中,他的心里只有一片平静
与祥和。

    方谢龙在连篇的浮想中睡着了,脸上带着微笑,梦里,他——方谢龙,和她
——田雪吟,结婚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惊醒了方谢龙,也惊散了他的春梦,他火冒三丈地
大吼一声「谁啊」,一跃而起,怒气冲天地打开门,却见一个高高瘦瘦长得跟竹
竿似的傢伙站在门外,白净的脸上架着一付金丝眼镜,正愕然地看着他。方谢龙
怒吼道:「他妈的,什么事啊?」

    那竹竿似的傢伙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位同学,对不起,我是不
是打搅你了?我是隔壁的,只是想跟你认识一下。」

    方谢龙定了定神,运起邪龙诀把怒气强压下去,堆出了一脸的笑容可掬,说
道:「哦,是隔壁的同学,你好啊,我叫方谢龙,中文系的。刚才真是不好意思,
正在睡觉,没搞清状况,嘿嘿,还请多多包涵。请问您尊姓大名啊?」

    那竹竿似的傢伙却更被他吓得一愣一愣的,乖乖,怎么变得这么快,跟变色
龙似的。方谢龙轻轻地推了他一把,他才哆嗦了一下,说道:「免尊,我姓吴,
口天吴,单名一个磊字,三石磊,也是中文系的。」

    方谢龙见他有些吓呆的样子,就先伸出手去,微笑着说道:「你好,吴磊,
很高兴认识你,进来坐会吧。」

    吴磊忙跟他握了握手,说道:「你好,方谢龙同学,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方谢龙将身一让,进了小客厅,把自己扔进了沙发,「你随便坐。」他用手
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了一下。

    吴磊还是有些怕怕的,只沾了半边屁股在沙发上,「方谢龙同学,请问,你
是哪个专业的?」

    方谢龙朝他一瞪眼,「你这傢伙,怎么这么烦啊,什么同学不同学、请问不
请问的,一股子酸气沖天的,这样吧,你,叫我龙哥。」

    吴磊睁大了眼睛,「你多大啊,我看你好像比我小嘛,我十九了。」

    方谢龙坐直了身子,恶狠狠地瞪着他,「那又怎么了,我十六,你不服啊,
我年龄比你小,说明我比你行,达者为先嘛,他妈的,你叫我龙哥,以后我罩你,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吴磊忙点着头赔笑说道:「是是是,龙哥。」

    方谢龙得意地笑了笑,又歪倒了下去,「我是哲学专业的,你呢,什么专业?」

    吴磊答道:「我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

    方谢龙嘴角一歪,说道:「专业不错啊,比我的什么狗屁哲学好,他妈的,
怎么把我保送到这么个狗屁专业来了,我又不想做什么哲学家。欸,你是哪里人
啊?」

    吴磊忙答道:「我是苏州人,吴县同里的,你呢?」

    方谢龙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是上海的,你是同里人?同里?那可是个好地
方啊,我去过,嗯,那个,什么退思园,还有什么崇本堂,不错不错。」

    吴磊忙狂拍马屁:「龙哥你真行,同里这么个小地方,您也去过啊,嘿嘿,
连退思园、崇本堂都知道,您真是博学啊。」

    方谢龙满不在乎地说道:「同里算什么,我还去过峨眉山、九寨沟、庐山、
黄山,还有很多呢,就不说了。」

    吴磊大拇指一翘,说道:「行,真行,您可真是年少有为啊,年龄比我小,
玩过的地方比我多,我以后就跟您混了。」说着,递上了一支中华烟。

    方谢龙手一推,道:「我不抽烟的,你自己抽好了。」

    吴磊讪讪地收回了烟,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着抽了起来。

    门外由远而近地传来了一阵喧哗,方谢龙一骨碌跳了起来,跑过去打开了门,
吴磊忙跟了上去。外面走廊里,却是一群公子哥儿模样的新生正旁若无人地大声
说笑着走过来,看到方谢龙和吴磊站在旁边,他们停下了脚步,其中一个身材高
大、比方谢龙还高一点的,有点愣头青模样的傢伙走到方谢龙跟前说道:「你好
啊,兄弟,认识一下,我叫江天,山东人,计算机系的。」

    方谢龙点了点头,说道:「你好,我叫方谢龙,上海的,中文系。」

    吴磊忙跟着说道:「我叫吴磊,。」

    后面几个也纷纷走上来自报家门,「叶昊,重庆的,计算机系」,「陈东,
辽阳,材料系」,「白连胜,深圳的,广告系」,「游子明,昆山,新闻系」。
方谢龙跟他们一一地打招呼握手,把他们都邀进了自己的房间。

    六人在小客厅里的沙发上挤在一起坐下,大家都是年轻人,自然有很多话题
可以聊,这个说哪家饭店的菜烧得好,那个说哪个酒吧的气氛热烈,这个说什么
车开起来最爽,那个说哪个女明星长得最漂亮,一下午聊下来,六个人自然就聊
成了兄弟,一个个称兄道弟的。方谢龙年龄最小,却偏要抢着当老大,硬要其他
人叫他「龙哥」。除了吴磊,另四个自然不肯。方谢龙却是脸一沉,微微透出了
一点杀气,那四个立刻感觉到室内的温度彷彿降了十度,室外如此灿烂热烈的阳
光都彷彿被挡在了外面,一股威压之感从方谢龙这边传过来,压得他们话都说不
出来了,大热天里竟不由得哆嗦了起来。看着方谢龙阴沉的脸,他们的心底都冒
出了寒气,一个个忙开口叫「龙哥」,方谢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一切立刻恢复
了正常,其他人才松了口气,头上身上直冒汗水。

    方谢龙慢慢地说道:「你们叫我龙哥绝对不会吃亏的,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跟
我说,我这个做老大的一定会罩你们的。今天晚上我请客,饭店任你们选。」

    他们纷纷说道:「那怎么行,当然应该是我们请龙哥才对。」

    方谢龙摆了摆手,说道:「今天第一天,当然是我这个老大请了,你们都别
争,以后有的是机会,嗯,走,我们到「小南国」去。」

    在方谢龙的带领下,一行六人也不驾车,就一路说说笑笑地游荡了过去,走
了约一刻钟,就到了「小南国」酒家,也不要包房,就在大堂里找了个视野开阔
的位置坐下,点了酒菜,吃喝起来。一席下来,那五人对方谢龙倒是真的多了不
少敬佩之意,人家年龄虽小,懂得却就是比他们多得多,对时事的见解也比他们
更全面开阔,不服不行啊。还有,他的酒量好啊。更何况,方谢龙在宿舍里露出
的那种威压之力,他们可是还没忘记,所以,现在,他们都已经是真心真意的叫
他龙哥了。

    方谢龙喝白酒如喝白开水,一个人喝了五瓶五粮液,看的另五人一愣一愣的,
咋舌不下。江天道:「我一直以为自己的酒量已经够好了,没想到龙哥你比我还
厉害啊,乖乖,五瓶啊。」吴磊摇头晃脑地说道:「不愧是老大啊,连酒量都是
最大的。」六人大笑。

    六个人一共喝了十二瓶酒,周围的人都频频地看向他们,窃窃地议论起来。
方谢龙还不肯罢休,另五人却已经在讨饶了。矮矮胖胖的白连胜打着酒隔,抚摸
着突起的肚子,摇晃着脑袋,大着舌头说道:「龙哥,您这酒量是怎么来的,真
他妈的厉害,I 服了U 了。改天我再请您老大喝吧,今天我实在是不行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方谢龙只好作罢,结账后,一行人离开了酒店,钩肩搭背
摇摇晃晃地走向了学校。

    第二天,他们各自参加了系里的同学见面会,晚上聚在一起讨论各自系里的
美女,吴磊说道:「龙哥啊,真是可惜啊,你不是我这个专业的,欸,到底是搞
文学的,美女就是多啊,一个个都跟天上仙女似的,我看得是眼花缭乱,不知道
看哪个好啊,口水都快流下来了,那个脸蛋,啧啧,还有那个身材,啧啧,大热
天的穿得真是清凉啊,真是爽啊,我看得简直是鼻血狂喷啊。」

    方谢龙给了他一个头拍,懒洋洋地说道:「他妈的,就这么看看就让你鼻血
狂喷啦,那以后真空上阵,你小子岂不是就要射出来了,那你还怎么真刀真枪的
上啊。没出息。」

    其他人轰然大笑。方谢龙当然不会把这么些美女放在眼里,他以前可是看过
太多了,而且还是绝对真空的呢,小小一个大学,能跟全天下比么,更何况,他
心里早就有了个田雪吟。

    过了几天,新生的军训开始了。以方谢龙的修为,这种所谓的军训自然是小
菜一牒,可是,对於其他人来说,就惨了,一个个叫苦不迭,一天下来,整个人
都彷彿被抽空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都早早地躺到了床上。毕竟都是有钱
人家出来的,从小娇生惯养的,几时吃过这种苦啊,整个宿舍区倒是一片难得的
宁静。

    丫辉 2007-3-12 04 :02 AM

    第十一章小小风波

    作者:血花四溅

    毒日当头,万里无云,一丝风都没有。初秋的天气使大地变成了一个大蒸笼,
蒸发着人们的汗水和精力,路上的行人都耷拉着脑袋,像蚂蚁在负重而行似地赶
路,连花丛里的花草都无力地弯下了腰,只有茁壮的树木在骄傲地挺立着。

    虽然是在足球场的草坪上,脚下是一大片绿草如茵,但正在参加军训的新生
们还是汗如雨下,有的女孩甚至已经是眼泪汪汪了,一个个咬牙切齿地在心里诅
咒着该死的老天爷和该死的军队教官,还有该死的学校,没事你搞什么军训啊,
这不是要把人给活活折腾死了嘛。

    方谢龙一面用神识笼罩着整个球场,尤其注意女生那边的情况,像在选美似
的一个个轮番品评着,其中确实有几个还引起了他的兴趣,一面神色自如地按照
教官的指示随着身边的同学做着各种动作,什么向后转啦,向右看啦,踏步走啦,
他只觉得很是无聊,一点都没有疲累的感觉,脸上的汗水也是他故意运功逼出来
的。以他的修为,根本就是寒暑不侵的,体内的邪龙气会自动运转调节体表的温
度,尽管是如此炎热的天气,但他还是不会出哪怕一点汗水的,不过那样的话,
就显得太与众不同了,所以,他还得故意地逼出一身臭汗来。

    在方谢龙左边的草坪上,一圈新生席地而坐,围住了中间的五个人——两个
教官和三个新生正对峙着——他们坐下休息的时候,有个学生提出要教官表演一
下擒拿格斗,两个教官先是互相对阵打斗了一回,接着,其中那个高高瘦瘦的教
官建议这群学生派三个代表出来,他要以一敌三,结果看上去长得高大结实的江
天就被推举出来成了三人之一。

    慢慢的,方谢龙的神识分成了几道,集中在了那几个能够引起他兴趣的女孩
子身上,再次仔细的打量着她们,从头到脚,每一寸都不放过,一种彷彿视奸的
快感,让他觉得舒坦无比。而那几个年轻美丽可爱可怜的女孩却并不知道这些,
只是凭着女性独有的第六感敏锐地、依稀地有了一种被偷窥的感觉,在这大热天
里竟然不由得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地打了个寒颤,本能的稍微缩了一下,香汗
更加淋漓了。

    江天紧张地盯着眼前的高瘦军官,跟两个同伴商量了一下,三人分开站到了
三个方位上,江天从正面冲击教官。突然,三人一起大吼了一声,从三个方向同
时冲了上去,周围的新生们发出了一阵轰然叫好声,为三个同学呐喊助威。

    方谢龙的神识立刻转向了这边,注视着江天的一举一动,只见江天冲到了教
官面前一记直钩拳打了出去直奔对方脸部,另两个同伴也同时对着教官的背心击
出了一拳,那教官往下一蹲,避过了江天的正面一击,猫着腰一个扫堂腿往后一
扫,后面两个惨叫了一声,捂着脚脖子一脸痛苦地倒在地上,江天用力过大,已
经收不住了,直接在那教官身上绊了一下,眼见得就要一头摔在地上,方谢龙的
神识一霎时就控制住了江天,操纵着他做出了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出的动作,只见
他双手忽地向下在地上撑了一下,整个人倒立过来,然后做了一个类似体操里面
「童非鞍马」的动作,两腿悬在半空一个交叉,猛地半转身一脚就刚好踢中了那
教官的后脑勺,那教官往前一扑就一脑袋栽倒在地,江天也整个后背重重地摔在
了地上。周围的人早已看的目瞪口呆,全场鸦雀无声,半饷,爆发出一阵惊呼声。
另一个教官忙靠近过去先看了看江天,扶起了他。江天满头雾水,自己也不知道
怎么回事,身上倒是一点都不觉得疼痛,一骨碌就爬了起来,跑到另两个同伴身
边探视。那两个只是脚脖子疼得厉害,也不过是些皮肉之苦。那边,那倒在地上
的高瘦教官已经在另一个教官的搀扶下晕乎乎地爬起来了,两个人正傻乎乎地看
着江天这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坐在周围人群中的叶昊大叫了一声「好啊」,
满场顿时欢呼声喝彩声掌声响成一片,甚至有好几个新生都以崇拜的目光看着江
天,冲着他不断鼓掌叫好。

    别处的教官并未发现这边发生的事情,他们早已习惯听到这种叫好声和掌声,
每次他们为学生表演擒拿格斗,都会听到这种声音,他们还大声叱喝着叫新生们
专心训练不要开小差。

    方谢龙满意地看着这一切,对自己这一手很是有些得意,兴高采烈、兴致勃
勃地继续他的神游巡视去了。

    晚上,方谢龙的房里,方谢龙东倒西歪地躺在沙发上,哭笑不得地看着那五
个疲累不堪却仍是兴奋不已正上蹿下跳的哥们。叶昊大吹特吹了一番江天的虎胆
龙威、盖世身手、豪行壮举,以及,丰功伟绩,听得其他三人一惊一咋的,一脸
佩服崇拜之色地盯着江天,随即,一连串的美妙马屁从众人口中蹦了出来,什么
「景仰之心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是什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高山
仰止」的。江天糊里糊涂的就成了系里的英雄,吃晚饭的时候就被人捧得晕忽忽
的连自己多吃了五碗饭都不知道,此时更是不好意思地胀红着脸,晕得找不着方
向,连上个卫生间都差点一脑袋撞到门上面去。

    方谢龙则是不动声色地微笑着看着他们。过了老半天,才拍了拍手,等他们
安静下来了,说道:「今天,老江为我们争了光,我们一定要好好的奖励奖励他,
先给他记大功一件,等军训结束了再说。嗯,游子明,你记下来,这档子事以后
就归你管了。」

    众人轰然叫好,又围着江天要他说说是不是练过什么功夫,要他教兄弟们几
手。江天搔着头支支吾吾着,「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当时就只觉得有一股不
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控制了我,我的动作,与其说是我自己做出来的,倒还不如
说是被人摆出来的。真的真的,我可以发誓,我绝对不会什么功夫。虽然我个子
比较高大,但我还是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啊,跟你们一样的普通人,怎么可能做得
出那种动作啊。」另四个人自然不信,一个个口沫飞溅地对他围攻起来。

    方谢龙觉得有些烦了,对着他们吼了起来:「够了够了,我叫你们奖励他,
没叫你们围攻他。嗯,他江天是什么样的人,这几天相处下来,大家也都知道了,
既然他这样说了,那就一定是真的,不要再难为他了,回去睡觉!明天还要继续
军训呢,你们不累么你们。老江啊,你先走吧,看他们走不走,我也要睡觉了。」

    一行人嘀嘀咕咕着不甘不愿地走了出去。方谢龙关上了房门,熄灯睡觉,当
然了,他的睡觉其实就是修炼。

    此后,江天的事在新生中传得沸沸扬扬,各种版本的英雄传说都出来了,开
始还好,最多也不过是说江天自幼练武,身怀绝世武功,到后来就越传越离谱了,
几乎就把江天说成了一个三头六臂的怪物。训练场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偷眼觑向
江天,有几个女生更是大胆地射来了爱慕的眼神。江天在无奈的大不自在中度日
如年地捱过军训的日子,他的信箱中更是每天都挤满了粉红色的情书,於是,他
们每晚的聚会就演变成了情书朗诵会。而可怜又无辜的江天,在白天忍受了无数
的或崇敬或暧昧或爱慕的注目礼之后,每晚还要再经历一次「甜蜜的难堪」的听
觉轰炸。方谢龙却是一付与他无关的样子笑呵呵地欣赏着他们的精彩表演。

    这天,在经历了校长先生长达两个多小时的没有任何营养的疲劳轰炸之后,
可恶的、该死的军训终於结束了。新生们用一阵阵最热烈的掌声和铺天盖地掩过
一切声音的欢呼声送走了这位校长先生,然后从大礼堂一涌而出,一哄而散,欢
呼着逃回了各自的宿舍。

    方谢龙他们洗完澡后,找了个韩国烧烤店庆祝了一顿,又去好乐迪飙歌了一
个通宵,第二天早上才回到宿舍睡觉。

    真正的大学生活终於开始了。

    当别的同学都投入到紧张而充实的学习之中时,方谢龙却在整天无所事事、
饱食终日地混着日子。上课这件事对於方谢龙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因为他只要
用神识一扫瞄,整个一本书的内容就被扫进了他的大脑,他甚至可以将神识探入
教授的脑海,直接将教授的知识变成自己的。所以,只要是没理由去上的课,他
一概不去,他所谓的理由就是,一,必须他非常感兴趣,二,必须授课老师不让
他觉得讨厌,三,当然了,必须要有赏心悦目的美女,只有同时满足这三个条件
的课,他才会去上。在他又收服了几个同一个系和同一栋宿舍楼的同学做小弟之
后,自然就有人会帮他打探这类消息。像现在他正在上的这堂中国文学史就是这
样的、同时满足三个条件的课。

    方谢龙无聊地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任由那个美貌端庄却又风情万种的年轻
少妇在上面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自顾自地只管观察着那几个青春靓丽的女同学,
直到那位还算入他法眼的少妇老师提了一个问题之后点到了他的名字,他才回过
神来,用神识迅速地扫瞄了一下,随口说出了正确的答案。

    那位老师倒是愣了一下,这个答案也太标准了吧,跟她脑子里想的怎么就一
模一样啊,还有,这个方谢龙刚才不是还在开小差么,怎么能回答得这么快,看
来他倒还真是个奇才啊。嗯,不错不错。

    方谢龙看着那位老师,似笑非笑地说道:「袁老师,我没说错吧,嗯?」

    袁老师点了点头,说道:「完全正确,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注意一下,
上课的时候不要开小差,好么?」

    方谢龙懒洋洋地说道:「好啊,没问题,以后只要是袁老师您的课,我保证
不开小差。」「袁老师」这三个字他还故意重读,教室里顿然哄堂大笑。

    袁老师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那又是为什么呢?别的
老师讲课也很辛苦的,你应该尊重所有老师的辛勤劳动才对。」

    方谢龙笑嘻嘻地看着她,说道:「在我看来却不是这样的,第一,袁老师您
是一位我所尊重和敬爱的美女教师,嘿嘿,第二,我特别喜欢中国文学,别的任
何外国文学我是从来都不碰的,是不屑去看,也没那个时间去看,我们中国的历
史那么久,有那么多的文学作品,唐诗宋词元曲,诗经楚辞魏晋风骨,单只这些
我都已经看不过来了,那还有时间去看别的国家的。第三,这些诗词曲赋读得多
了,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气质,书香满腹气自华,我是很看重这一点的。别的嘛,
也只有像中国哲学这种课我才会真正地感兴趣,反正,一句话,我只对我们中国
的传统文化感兴趣,对别的外国的一切东西我都坚决地予以藐视、忽视。」

    他新收的那班小弟们轰然叫好,崇拜地看着他,热烈地为他鼓掌。其他人则
是愣愣地盯着他看,那位袁老师脸色微红地走到最后一排方谢龙的跟前,上上下
下地打量着他,半饷说道:「哦,方谢龙同学,你还真是特别啊,不过请问,难
道你从来不吃肯德基和麦当劳的么?」她理所当然地想方谢龙一定会说吃过,那
她就可以借势好好开导开导他,让他不要这么偏激。别的人也用讥讽的目光瞧着
他,准备看他出丑,当然,除了他的小弟们。

    没想到方谢龙竟然大声说道:「对,我从来没吃过,以后也绝对不会去吃那
种垃圾食品,什么鸟东西,能跟我们中华几千年的美食比么,简直连跟我们提鞋
都不配。」

    满堂愕然,一时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那位袁老师和其他人一样张
口结舌良久无语。还是方谢龙的小弟们反应最快,马上一阵叫好、拚命地鼓掌,
其中一个甚至挥臂叫道:「向龙哥学习,抵制垃圾食品!抵制外来垃圾文化!」
另几个忙跟着叫嚣起来,教室里一片哗然,「哇!好酷!」「哇!帅呆了!」几
个女生尖叫起来,纷纷抢着对方谢龙放电。只可惜方谢龙瞧都不瞧她们一眼,自
顾自地继续说下去:「这几年美式快餐文化抢佔中国市场,我们祖国的灿烂文明
陷入了困境,更令我感到痛心的是,我们的政府为了所谓的开放,还大力引进所
谓的好莱坞大片,什么每年二十部,这是精神鸦片!都他妈的千篇一律的孤胆英
雄,什么狗屁!美国人的白癡幻想,你当美国佬还真那么有种啊!还有那个什么
可乐啊,肯德基啊,统统都是些垃圾!他妈的整个美国就是个垃圾!」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他们什么时候听到过这种话,他们以前听到的都是美国
怎么怎么好,美国是个天堂之类的,方谢龙话音刚落,顿时一石激起千重浪,教
室里炸开了窝,七嘴八舌的,有说他说得有理的,也有说他坐井观天、狂妄自大,
还有说他是狭隘的民族主义,更有几个莫名其妙热爱美国的傢伙对着方谢龙大声
喝斥,指责他是在侮辱美国。

    方谢龙听到了那几个美国迷的话,冷笑着对他们说道:「看看你们,都他妈
的中了美国佬的毒了,美国佬就是想要把所有的中国人都变成像你们这样的人。
他们的目的就是要称霸地球,而正在崛起的中国自然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
刺,而像你们这种人,就正是美国人需要的,以后,你们很可能会去美国,而美
国也很可能会给你们绿卡,你们就也成了美国人,再反过来对付自己的同胞,你
们……」那位袁老师眼看着另几个同学眼睛开始红了、一付想要生吞活剥了方谢
龙的样子,忙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停停停,够了,不要再说了,所谓「仁者
见仁,智者见智」,每个人都有他不同的想法,也都有他所信仰的东西,现在是
多元文化的时代,我们应该允许有不同的文化信仰。」说着,她抬腕看表,「算
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天到此为止,下课。」

    同学们整理好自己的东西议论纷纷地走出了教室,方谢龙在小弟们的拥护下
大摇大摆地走向了那几个仍在愤愤不平地盯着他的美国迷,极其嚣张地对着他们
比了下中指,恶狠狠地骂了一声「美国狗」,小弟们也有样学样地骂了起来。那
几个美国迷脸涨得通红,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了,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握
紧了拳头,只是见方谢龙他们人多势众,才勉强克制住了自己,眼睁睁地看着方
谢龙等人狂笑着离去。

    教室外的走廊里,那位袁老师远远地看着方谢龙的背影,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水雾朦胧,眼神迷离,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感觉在她的心里油然而生,良久,
歎了口气,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

    第十二章山雨欲来

    作者:血花四溅

    过了几个月,天气开始转凉了,深秋的习习凉风轻轻地吹拂着,学生们也纷
纷走出了房间,投入了五彩斑斓、绚丽多姿的校园。

    这天,方谢龙正召集了吴磊、江天等人以及一班小弟聚集在宿舍区内五彩溪
畔的沉香亭里,方谢龙手指五彩溪笑道:「这个什么狗屁不通的五彩溪,明显是
抄袭了九寨沟里的五彩池,可是人家五彩池是天生的,是由於水底的天然矿物造
成的,有一种天然的美丽奇幻,可这个呢,弄了些乱七八糟的彩色鹅卵石铺在底
下,竟然也自称五彩?真是败坏了人家五彩池的美名。」边上的小弟们忙大拍马
屁,「龙哥见多识广,果然厉害」。

    方谢龙得意地笑了笑,踢了一下沉香亭的柱子,说道:「这个亭子的名字就
更没创意了,什么沉香亭,哼,沉香亭北倚栏杆,他妈的明明一根栏杆都没有,
也叫什么沉香亭?我靠。怎么不叫风波亭啊,春秋亭也比这个好。」

    吴磊忙道:「就是嘛,龙哥说得对,那天跟他们说说让他们把名字给改了,
叫春秋亭算了。」

    小弟们自然也是一片叫好。

    「好啊,春秋亭也不错啊。」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直如冬天的冰给春阳温
暖的小手敲破般柔美地在亭外响了起来,回头一看,却是中文系的林美凤,绰号
叫林妹妹的一个文静女孩正走进了沉香亭。她刚加入了学生会社团工作委员会,
是个专门负责拉学生加入这个那个社团的说客,牙尖嘴利、口才出众,却偏偏又
长得弱柳迎风、楚楚动人,所以才有了这个林妹妹的雅称。

    那班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弟们纷纷起哄,方谢龙笑骂道:「叫什么叫,闭嘴,
别吓着人家了。」小弟们更是不依,更大声的哄闹起来,「哟,还怕人家吓着了,
龙哥您还真会怜香惜玉啊。」方谢龙不理他们,迳直对走到跟前的林美凤说道:
「嗨,林妹妹,有何贵干啊?」

    林美凤目不斜视,直愣愣地盯住了方谢龙的眼睛,一丝若有若无、缠绵悱恻
的情意从她的一双妩媚多情的大眼睛里放射出来,直射入方谢龙的眼中,看得方
谢龙居然俊脸微红,转头避开了那火热的充满情意的眼光。小弟们大声地鼓噪起
来。

    林美凤微微失望地低下头,神情中带着弹指听声、红颜的寂寞,心里却是憋
了一股狠劲:我就不信以我的条件还抓不住你,哼,终有一天我要让你接受我。
她是家里唯一的千金,从小就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家境富裕,人又漂亮,从
中学里开始就不断收到各种情书,眼高於顶的她对那些二世祖和穷小子都根本就
不放在眼里。自从那次中国文学史课上听到了方谢龙的讲话后,深有同感,此后,
方谢龙那英俊高大的身姿和得遇知音的喜悦就深深地打动了她沉寂已久的芳心,
她主动出击,多次向方谢龙寄去了情书,还有意无意地利用各种机会接近方谢龙,
其用心良苦早已是路人皆知了。方谢龙的小弟们自然更是早就看在了眼里,他们
倒是觉得林美凤的条件确实够好了,容貌、家世、性格、作风,样样都好,另外,
还挺有些社交手腕的,要不也不会进入学生会了,更重要的是,名列十大校花之
三的林美凤还从来没传出过什么绯闻,他们倒是很满意这个他们心目中的准大嫂
的,因此也就经常帮林美凤造势,在方谢龙耳边吹风。

    林美凤抬头看着方谢龙的侧脸,微笑着,连骄阳射在她秀气的脸上都柔和了
起来,「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要找你们帮忙的,你们也知道吧,我是学生社团的
说客,专门拉人加入社团的,所以,你们也该知道我今天的来意了,嗯?」

    小弟们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方谢龙的脸上,等着看他怎么回答。

    方谢龙对林美凤的情意心知肚明,其实他也挺喜欢林美凤的,这个女孩就像
是现实中的林妹妹,美丽娇柔,口才极佳,有些小性子,却又没有书中林妹妹的
造作爱哭,事实上,她这个林妹妹的雅号还是他首先叫起来的,不过,心里先入
为主地先有了个田雪吟,他倒是一时还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处理这档子情事。

    方谢龙定了定神,看着林美凤美丽的脸庞,微笑着说道:「林妹妹啊,那么,
有些什么社团可以让我选择呢?嗯,别的你就不用多说了,你只要说说有什么武
术方面的社团就行了。」

    小弟们面面相觑,忙跟进纷纷囔了起来:「对对对,我们准备练武了,快说
啊,林妹妹。」

    林美凤愣了一下,没想到方谢龙会这么说,看上去挺温文的一个白面书生,
竟然还要去练武么,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忙说道:「嗯,有啊,有武术协会,有
少龙拳术俱乐部,还有陈氏太极拳协会,还有个空手道协会,你想参加哪一个呢?」

    方谢龙两眼一瞪,突然露出了一脸的煞气,「什么,还有空手道?我靠!他
妈的小日本的东西有什么好学的!哪个背宗忘祖的王八蛋搞的?我砍了他。」

    林美凤一下子惊呆了,这个,还是她熟悉和喜欢的方谢龙么,怎么突然间就
像变了个人似的,虽然她早就从方谢龙的小弟那里得知方谢龙特别憎恨日本人,
但还是没想到他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强烈,她呆呆地看着方谢龙,一时竟说不出话
来。

    小弟们自然立刻也跟着吼叫起来:「就是,他妈的谁搞的空手道协会,我们
砍了他。」

    来自辽阳的陈东更是红着眼睛怒不可遏地吼道:「我们东北到现在还有人被
他妈的日本狗杂碎遗留的毒气弹炸伤,东三省还有那么多万人坑,你们见过么,
那个惨啊,兄弟们,我们要报仇啊。」

    江天大嘴一咧,吼道:「龙哥,我们去踢馆,灭了他妈的小日本的狗杂碎。」

    林美凤目瞪口呆,白癡样地看着这群抓狂的傢伙,久久无语。

    方谢龙扫视着他的小弟们,杀气腾腾地说道:「江天,叶昊,你们到学校的
各大BBS 上去发信息,就说我们三天后的上午十点去空手道协会踢馆,叫他们要
么马上关门,要么就等着我去砸了他们的场子。白连胜,游子明,你们负责做海
报,给我贴遍学校里的招贴栏,一个都别漏掉。其他人一起帮忙,到处宣扬一下。」
小弟们轰然叫好。他又看向林美凤,收起了满脸的杀气,语气也和缓了下来,「
林妹妹啊,你就帮我们去通知一下学生会,让他们跟学校领导通个气,就说我们
只是普通的交流,叫他们不要管这件事,我们不会惹出什么大事的。」

    林美凤呆呆地机械式地点着头,说不出话来。

    随着全方位宣传轰轰烈烈的展开,此后三天里,有人要到空手道协会踢馆的
消息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甚至传遍了几乎所有的大学,许多学生
和青年教师摩拳擦掌地准备到时候去FD大学观看助威。一时间,各大学校的BBS
上都铺天盖地的灌满了相关的话题,课前饭后学生们讨论的都是这件事情,所有
的焦点都集中到了这场踢馆事件。连校长都被惊动了,还专门为此事召开了紧急
会议,会上,有些领导要求由学校出面强行取消这次所谓的踢馆行动,也有些领
导为之鼓掌叫好,校长经过再三考虑,最后拍板决定学校方面先不插手这件事情,
静观其变,但为了安全起见,採取了几个措施,一是到时候学校停课半天,二是
限制入场人数,同时在现场安排好摄像机来个现场直播,让学生们可以通过学校
的闭路电视和网络观看以避免人流过於集中,三是联系上次来帮助军训的上海警
备区的有关人士,请他们派了一个小分队到现场维持秩序,本来这种事情是警方
负责的,但考虑到到时候交手的可能是技击高手,普通警察没什么用,所以请了
武警出面。之所以不强行取消此次踢馆行动,是因为很多学校领导和老师对校内
经常发生有人依仗练过空手道欺负同学甚至老师的事意见极大,都主张给练空手
道的那些傢伙一个教训。可是,为什么只有练空手道的人做坏事呢,有教授指出,
这是因为日本的国民精神就是武士道精神,而空手道正是这种精神的集中体现,
反映了日本人争强好胜,残忍凶狠的本性根源,而我们的中国武术,向来以强身
健体为首要目标,所以,练中国武术的人大多温和礼让,不到忍无可忍之时,决
不会胡乱出手。那位教授还说,他早就建议取消空手道协会,只是他的建议始终
没有被採纳,说什么为了中日友好,其实,所谓的中日友好一向只是中方的一厢
情愿,日本人根本就没有任何诚意,要不怎么每届政府首相都不顾中方的抗议坚
持参拜靖国神社呢,还强佔我们的钓鱼岛,更组建了什么美日同盟积极插手台海
事务,我们应该警惕小日本。

    三天后,踢馆的日子到了,天空阴沉沉的不见热烈的阳光,乌云遮天蔽日地
笼罩着大地,微有寒意的秋风吹得校园里的旗帜猎猎作响,地上的落叶在风中狂
舞着。

    校长站在校长会议室的窗前看着天上密佈的乌云,喃喃道:「山雨欲来风满
楼啊。」背后,一群学校领导和教授已经坐满了会议室,正热烈地讨论和猜测着
这场踢馆事件的结果。

    一大早,大量的人流就涌向了FD大学,更有些自作聪明的人早在昨晚就赶来
了,借住在熟悉的老同学这里。空手道协会的和式木结构建筑门前竖起了一个大
大的投影屏,早早地就围满了人,同学们围坐在地上,正议论纷纷地相互打探询
问着这一事件的主角,却惊讶地发现几乎没什么人清楚方谢龙等人的情况,他们
竟然只是今年刚来的新生,只有那个叫江天的好像还有些功夫,在军训的时候曾
经击败了教官。一阵阵惊歎声和质疑声不断在人群中响起,有人说他们自不量力、
以卵击石,也有人说他们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更多的人则是为他们感到担
心,要知道空手道协会的会长可是在全国大赛中得过冠军的,区区一个部队教官
可不是他的一合之敌,他们,行么?

    各个学生和教师宿舍里,每台电视和电脑前都围满了观战的人,本校的,外
校的都有。各个教师会议室里,各学科的教授、讲师、教师们也是一群群地围着
电视,那位中国文学史的袁老师也在其中,正同几个平时交好的小姐妹坐在一起,
紧张万分地盯着电视,手心里早捏了把冷汗,心里在默默地向上天祈祷着保佑方
谢龙平安无事,从平时的课堂上,她早就知道了方谢龙可以说是个激进的民族主
义分子,但怎么也不会想到方谢龙竟然还敢向空手道协会公然挑战。

    上午九点三刻,方谢龙等人出现在空手道协会外面,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人群
发起了呆,这也太夸张了吧,这么多人,他们怎么进去啊。江天当前开道,小弟
们嘴里大呼小叫着:「各位同学让一让,让我们进去啊,他妈的你们不让开我们
进不去你们还看个屁啊。」人群乱了起来,慢慢地让开了一条通道。方谢龙走到
了队伍的前面,率人鱼贯而入,走到了空手道协会的大门前,方谢龙看了看仍然
紧闭的大门,冷笑一声,拎起一脚就踢了出去,「砰」的一声,木制的大门顿时
化成了碎屑向后激射出去,小弟们轰然叫好。后面的人群立刻炸了窝,山呼海啸
般的欢呼声、尖叫声响成一片,直冲云霄。

    两个神色激愤又有些后怕的年轻人从两边闪现出来,出现在失去了大门的门
口,刚才要不是会长早就估计到来人可能会踢破大门,特意叫他们先躲在大门两
旁,他们早就被激射而入的碎片击伤了。两个年轻人强忍着满腔燃烧的怒火带着
方谢龙等人进入了练武场。方谢龙等人愕然发现旁边竟然分佈了几台摄像机,几
个摄影协会的同学正在调整操作着,另外,还多了一群武警官兵,其中还有人正
向他们竖起了大拇指,对他们点头微笑着,以示鼓励和讚赏。

    空手道协会的会长,一个看上去挺英俊高大的大四学生,叫李向阳的傢伙,
走到方谢龙面前,一脸高傲神色地看着方谢龙,说道:「你就是方谢龙么,欢迎
欢迎,嗯,你刚才那一脚不错,不过,等会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会为你的无知和
冲动付出代价的。」说着,他狂笑着转身走到一边,手一挥,另一个虎背熊腰的
大个子跳了出来,跑到练武场中央,极其嚣张地吼了起来:「你们谁先上来。」

    外面协会门前已经喧闹不已,刚才方谢龙那一脚彷彿点燃了火药桶,一种莫
名的兴奋感染了全场。所有关注这场角斗的人都哄闹了起来,整个校园里,从各
个角落都发出了哄闹声和加油声,连坐在校长会议室里的各位白发苍苍的领导和
教授们也都盯着电视屏幕紧张不已,方谢龙那一脚踢碎大门的镜头让他们也感到
了久违的兴奋和激动。跟在方谢龙身后的林美凤更是早已握紧了小手,紧张得微
微发抖,脸上佈满了细密的汗珠,身上香汗直流,湿透了轻薄的衣衫。

    方谢龙冷笑了一声,说道:「他们都是来观战助威的,今天要跟你们动手的,
就是我一个人。你们一起上吧,省得麻烦我还要一个一个地打,我们速战速决。」
说着,手一挥,跟在后面的小弟们和林美凤退到了场边,刚才方谢龙那一脚可把
他们也吓坏了,他们也还是第一次见到方谢龙展露身手,虽然以前一直猜想他们
的龙哥可能身怀武功,可还是万万没想到龙哥竟然有这么厉害,那么厚重的大门,
竟然一脚就踢成了碎片,还向后激射,简直跟功夫电影里的画面一模一样啊,他
们一直以为那只是电影,是不可能真正的存在的,没想到现在竟然亲眼目睹了。
此刻,他们对方谢龙充满了必胜的信心,原来的忐忑不安立时化为了乌有,热血
沸腾地期待着龙哥大显身手,只有林美凤仍旧是紧张得有些害怕,怕自己的心上
人万一有什么闪失。

    那虎背熊腰的大个子怒吼了一声:「你先胜了我再说吧!」然后,一拳头就
对着方谢龙狠狠地砸了过来。

    第十三章小试身手

    作者:血花四溅

    所有的人都屏息注视着他这一拳,空气似乎也在这一刹那凝结了。小弟们握
紧了拳头,林美凤更是连心都快跳出来了,忙举手压住了起伏不定的胸口,紧张
地喘着气,一双美目盯住了方谢龙,眨都不敢眨一下。

    方谢龙却是不屑地冷笑了一声,不慌不忙地随随便便地伸出了一只右手就轻
轻巧巧地抓住了迎面而来的那只拳头,那只拳头顿时停在了半空,再也无法动弹
一丝一毫。那大个子涨红了脸,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可惜那只被抓住的拳头
就是纹丝不动。方谢龙狞笑了一声,稍稍用了一点力气轻轻一捏,「噼里啪啦」
的一声,就把那只拳头捏成了粉碎,手一松,一堆粉末撒在了地上,后退了一步
闪到一边,狞笑着看着那大个子。那只拳头,不,已经没有那只拳头了,现在已
经成了一只光秃秃的断腕,鲜血喷射飞溅,大个子不敢相信地盯着自己的断腕,
随后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昏倒在地。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这血淋淋的一幕深深地震撼着他们,刚才还在大呼小叫
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听见猎猎的风声作响。突然,人群中发出了几声惨
厉的尖叫,几个女生当场晕了过去,然后,是一大片倒吸了一口凉气的怪异声音。
几个小弟总算回过神来,齐齐发出了一阵欢呼,所有的人这才惊醒过来,被鲜血
刺激的人群鼓噪起来,有的直叫刺激,有的说太残忍了,更多的女生被吓得哭了
起来,一片大乱。会议室里的校长和教授教师们也都被这喷涌的鲜血吓傻了,面
面相觑地说不出话来。

    林美凤也差点就晕了过去,但还是坚持住了,努力地挺立着,告诉自己这是
自己的心上人在战斗,他不这样做,就会被对方击倒。

    方谢龙冷冷地斜睨着呆立在一边的会长李向阳,说道:「现在再给你个机会,
马上解散空手道协会,我就饶了你们。」

    李向阳浑身一哆嗦,结结巴巴地说道:「你,太残忍了,怎么能这样,都是
同学啊,你竟然,下这样的毒手。」他虽然是全国冠军,却也从未见过这么可怕
的事情,竟然有人能够随手就把骨头捏成粉碎,他简直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就发生在他的眼前。

    方谢龙冷笑着说道:「是么,你现在想起来是同学啦,刚才他一拳打过来的
时候,你不是还拚命叫好么,如果不是我有这一手,如果换了个人,恐怕倒下的
就不是他了吧,嗯?你,快做决定,解散,还是拚命。」

    李向阳转头看看其他的同伴,一个个都吓得面无人色,见他看过来,纷纷往
后一缩。他无奈地摇摇头,转过来正准备说话,一个矮胖的身影从后面的休息室
走了出来,抢先说道:「这位同学,身手不错啊,我来跟你较量较量。」

    方谢龙一看,却是个明显带着日本人种特徵的傢伙,他眉头一皱,嘴角扯出
了一丝冷笑,轻蔑地说道:「哼,原来是小日本的杂碎啊,你们还有多少人啊,
一起上吧。」

    那个日本杂碎狂吼一声:「八嘎,你竟然敢侮辱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公民,你
找死!」朝着方谢龙冲了过来,冲到快靠近时,猛地跳起在半空,一个飞腿踢向
方谢龙的脑袋。方谢龙又是一手探出,抓住他的脚脖子往地上轻轻一甩,那个日
本杂碎顿时就趴在地上扭动了几下之后就一动不动了,立刻,献血就从他的身下
流淌了出来。后面马上又冲出了十几个日本杂碎,狂吠着扑了上来,嘴里还「叽
里咕噜」地操着倭语叫骂着。

    人群中有人大声地叫了起来,「不公平,这么多人打一个」,「有种的一对
一打」。小弟们更是大跳大叫,「小日本,你们的武士道精神呢」,「你们他妈
的要不要脸啊」。林美凤神情焦灼地看着场内那十几个傢伙凶神恶煞似的冲向方
谢龙,只急得两脚直跳,却又毫无办法,只能双手合十地祈祷上天保佑。场边的
武警官兵也一时惊呆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会议室里的校长和领导以及教授教师
们看着那群日本学生一拥而上,都大吃一惊地站了起来。

    方谢龙却是会者不忙,狞笑着迎了上去,一拳头就砸飞了一个日本杂碎,十
几拳轰出,就把所有冲上来的日本杂碎全部砸飞了出去,最后,他气定神闲地站
在一地的血泊中,看着倒在地上哼都哼不出一声正狂喷鲜血的日本杂碎,冷笑着
说道:「就凭你们这帮杂碎也配到中国来耀武扬威?我操你妈的小日本的十八代
祖宗,我操你妈的狗屁天照大神,统统给我滚回你们的狗窝去,滚出中国,滚!」

    全场鸦雀无声,空手道协会的人恐惧地看着方谢龙,一步步往后退去,直到
背心贴到了墙壁。小弟们和林美凤呆立当场,已经忘了叫好。那些武警官兵也是
无比惊吓地看着场内的方谢龙,手上却不知不觉地握紧了拳头。室外的人群更是
一片肃静,集体失语。会议室里的校长和领导以及教授教师们无比震惊地盯着电
视屏幕,脑子里一片空白,已经不知道这件事该如何收场,该如何向学生家长交
待。所有的人都简直要抓狂得受不了了,这是什么人啊,这还是人么,人,有这
么厉害的么,这疯狂的血腥的一幕将令他们永生难忘。

    方谢龙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盯了那个会长一眼,那个会长腿一软,竟然跪倒
在地,协会的其他人也跟着一起瘫倒,幸亏背后就是墙壁,他们才没有立刻倒在
地上。

    方谢龙招呼着仍在发呆的林美凤和小弟他们,当先向门外走去。半天才反应
过来的林美凤和小弟们忙快步跟上,一行人就在其他人充满恐惧和敬畏的目光中
傲然地跨出了空手道协会的大门。门外,迎接他们的是几千道同样恐惧和敬畏的
眼神,人群自动分开了,方谢龙目不斜视地向前走去,眼神是那样的坚定,却散
发着慑人的杀气,脚步声是那样的低沉有力,予人的感觉却仿似死神在向他们走
来。

    当殿后的江天就要走出人群时,从旁边突然冒出了一根铁棍重重地砸向了他,
江天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那根铁棍已经在空中断成了两截「嗖」的一声不知道
飞哪去了,而他的主人,一个黑人青年,也已经被砸飞三米,撞倒了身后的一大
群人。方谢龙的身影倏地就出现在他的身边,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方谢龙恶狠狠地盯着那几个手持铁棒混在人群中的美国留学生,「你们这群
美国垃圾真他妈的废物,有种的给老子站出来,咱们面对面地干一场,别他妈的
躲在背后鬼鬼祟祟的。」

    那几个美国留学生傻了眼白癡样地盯着凶神恶煞般的方谢龙,其中一个白人
忽然反应过来,忙挥舞着手中的铁棍,张牙舞爪地指着方谢龙大吼道:「你这个
王八蛋,上次侮辱了我们的国家,说我们美国是垃圾,我们要找你算账!」

    方谢龙轻蔑地看着他们,指了指空手道协会的大门,「你们这群垃圾,没见
这里面一地的日本杂碎么?还是,你们也想跟他们一样啊?好!那我就成全你们!
杀!」方谢龙大吼一声冲了上去,一拳把一根铁棍砸成了两段,顺势轰在那个美
国佬的脸上,把他砸了个满脸桃花开。后面那几个一时犹豫不决,举棋不定。方
谢龙可不管那么多,冲过去就是一人一拳,一秒钟不到,那群美国留学生就统统
飞了出去,远远地趴在地上叠成了罗汉,而所有的铁棒,也都分成了两段飞射出
去。

    「秒杀!绝对的秒杀!」小弟们在心里颤栗着,像看天神似的死死地盯住了
他们的龙哥,脸上露出了混合着崇拜、敬畏和恐惧的神色。

    林美凤则是又惊又喜又怕,惊的是这么多人竟然被方谢龙一个人就这么乾净
利落地收拾掉了,喜的是心上人竟然如此威猛无敌有如天神,怕的是方谢龙出手
竟然如此之重,她可不知道方谢龙还根本就没使什么劲,如果她知道方谢龙若全
力出手足足可以轻而易举地毁灭一个星球的话,恐怕她会马上晕死过去。现在,
她只是隐隐产生了一种预感,这种预感使她感到了强烈的恐惧:恐怕方谢龙将会
就此离开学校,离她而去,她将再也见不到他了。

    刚闻声赶来的武警官兵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疑惑不解地打量着
方谢龙,实在是想不通这个年轻人怎么会拥有如此不可思议的强大力量,竟然一
个人赤手空拳就可以打趴了十几个人,而且竟然还能够徒手把铁棍也打成了两段,
他们不敢置信地摇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围上去查看倒在地上的人。当先一人
立刻发现新大陆似的惨叫了一声,用颤抖的手指着眼前的人,除了继续发出惨叫
外就说不出别的任何词语,其他人急忙一看,才发现所有的人,都是着拳处周围
一大片的骨骼尽碎,即使能够救回来,也都成了一群废人,此后一生都将躺在床
上渡过了,最惨的是那个被方谢龙在脸上砸了一拳的傢伙,整个脸骨粉碎,一张
原来还算英俊的脸就从此报废了,以后就成了一个没有脸的人,纵然他身上别的
地方都完好无缺。

    方谢龙见他们在查看这个脸上挨了一拳的傢伙,冷笑着说道:「美国人一向
不要脸,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可以赖账,甚至可以以黑为白,颠倒是非,那
我就让他们真正的没脸!」顿了一下,又说道:「你们放心,他们这些垃圾、杂
碎,一个都不会死的,我出手,可是很有分寸的,嘿嘿嘿。」

    所有人都听呆了,这个,还叫出手很有分寸?那,怎么样才叫没有分寸呢?

    林美凤大着胆子小声地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方谢龙看着林美凤娇柔可爱又楚楚可怜的样子,冰冷的脸上荡漾起了一丝和
煦的笑容,如春风霎时解冻了冰河,看得林美凤芳心狂跳不已,发烫的脸庞燃起
了一片红霞,如火焰映红了白雪,娇美不可方物。方谢龙在心里情不自禁地讚歎
着她的美丽,嘴上却淡淡地说道:「没有分寸么,那就像这样。」说着,方谢龙
猛地大喝一声,一拳轰向了旁边空手道协会的那栋小楼,随着「砰砰砰」的一阵
巨响,整个木结构的小楼瞬间化成了飞灰向四外激射飞散,随风飘洒,如火山灰
一般撒向四周,顿时,周围的一切变成了灰濛濛的一片。当漫天的飞灰消散后,
所有的人都呆若木鸡,眼前是一片空旷,空手道协会那两层楼高的小楼消失了,
只剩下一地的死活不知的人。

    一时,整个FD大学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只听见外面马路上「呜呜」的汽车声,
还有越来越强劲有力的西风呼啸声。

    乌云黑压压地盖满了天空,正酝酿着一场大雨。

    人们仍自呆立当场,作声不得。直到第一滴雨点打落在林美凤的额头上,她
才惊醒过来,猛地向前扑进了方谢龙的怀里,她实在是已经没有力气再站稳了,
只好倚在心上人的怀抱中,浑身瘫软,显得那么的娇弱可怜,也不知道是因为害
怕和恐惧,还是因为——方谢龙居然伸展双臂,温柔地搂住了她,并在她火红发
烫的俏脸上深情地亲吻了一下。林美凤竟然激动得晕了过去,晕倒在心上人的怀
里。

    雨的脚步近了,雨点打在树上,「扑」的一声,打在石头上,「嘀」的一声,
然后,是「淅沥」的一片响声。人群终於被惊醒了,一时大乱,纷纷夺路而逃,
也不知道是在逃避这开始变大的雨,还是在逃避那个天神一般的人。人群中,几
个女孩嫉妒地盯了一眼倚在方谢龙怀里的林美凤,转身逃了开去。

    「淅沥」声渐渐成了急鼓声,只一会儿,天地间便到处都是密集的雨声,大
雨已经以雷霆万钧之势倒了下来。

    小弟们围住了方谢龙和林美凤,不顾大雨打湿了身上的衣裳,崇敬地看着方
谢龙那有如天神般的身影,齐齐恭声道:「龙哥,快回宿舍吧,下雨了。」

    方谢龙身周早已布下了一层气罩,见此情况,忙扩大了气罩,把所有的小弟
都罩了进来,小弟们新奇地发现,偌大的大雨到了方谢龙身周三米处,就好像碰
到了一把无形的巨伞,反弹了出去,形成了一层水雾,而三米之内竟然是一滴雨
水都没有。

    方谢龙看了看怀里的林美凤,轻歎了一声,说道:「来不及了,这雨太大了,
就这样,你们跟着我一起走吧。」说着,他发出一股柔劲震昏了所有的小弟,弯
腰一把抱起了林美凤,控制着这个半径达三米的气罩,包裹着所有的人,瞬移了
回去,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并把小弟们直接瞬移送回了他们各自的房间。然
后,方谢龙轻轻的把林美凤放在沙发上,走到窗前,放出了神识,搜索到了方才
几个可能见到自己施展神通的人,包括那几个武警官兵和在远处窗口观看的人,
直接进入了他们的大脑,把这段相关的记忆抹去了,这才松了口气,收回神识,
转头看向了林美凤。

    躺在沙发上的林美凤,双目紧闭,两滴清澈的泪水划过了雪白的脸庞,滴落
在沙发上。原来,她早就醒了。

    方谢龙俯下身子,专注地看着林美凤紧闭的双眼,柔声说道:「林妹妹,你
醒啦,刚才可真是吓坏你了,你,没事吧。」

    林美凤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美丽的眼中满含着无限的爱意和无助的彷徨,伤
感地说道:「龙,你要走了,是不是?你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你,终究要走
的,是不是?」泪水如泉涌般地流下。

    方谢龙慢慢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也没想到,我
原来只是想轻轻地教训他们一下就行了,没想到一时控制不住,竟然会弄成这样,
现在看来,我不得不离开了。」方谢龙看着林美凤的娇颜,情不自禁的凑过去轻
吻了一下。

    林美凤忽地伸手紧紧地抱住了方谢龙,主动吻上了他的嘴唇。那柔软冰凉的
触觉和口舌间微吐的芬芳令方谢龙不由得深深地迷醉其间,他热情地回应着。林
美凤脑子里晕了一下,忽然觉得天地之间只剩下了方谢龙和自己,还有这充满激
情的深吻,她意乱情迷地贴紧了方谢龙,微微地扭动着娇躯,柔软坚挺的胸口紧
挨着方谢龙轻轻地摩擦着。方谢龙一下子兴奋了起来,雨点般的亲吻不断地落在
了林美凤的脸上,嘴唇上,额头上,下巴上,还轻轻地咬住了她细巧玲珑的耳垂,
林美凤不由得舒服地呻吟着,低低地喘息着,更紧密地贴住了方谢龙,更抬起修
长的双腿攀在了方谢龙的腰间。方谢龙低吼了一声,把手伸到了林美凤浑圆挺翘
的臀部下面,一把托起了她,大步走进了卧室。

    第十四章水乳交融

    作者:血花四溅

    正午的天色此时却是一片昏暗,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又急又快又有力的密
集的雨乱棍一般无情地砸向了大地。

    雨虽无情,人却有情。

    林美凤热情如沸,主动地翻到了方谢龙的身上,一颗一颗地为他解开衬衫的
纽扣,并一路亲吻着那健壮的肌肤。当她看到方谢龙胸前的那枚心型挂坠时,她
轻轻地拎起来看了一眼,又轻轻地放下了,继续朝下面一路吻下去。但这枚挂坠
却惊醒了方谢龙,仿似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浇灭了他的熊熊欲火。他伸手止住
了林美凤。

    林美凤不解地抬头看着他,眼中渐渐地流露出了一丝哀怨情愁,看得方谢龙
心里一痛,把林美凤拉了上来,紧紧地抱住了她。林美凤把头埋在方谢龙的胸前,
滚烫的俏脸紧贴着他赤裸的肌肤,感受着个郎的温存,犹豫地说道:「龙,怎么
了?你不要我么?」

    方谢龙轻抚着她的玉背,歎了口气,柔声说道:「林妹妹,嗯,那枚挂坠,
你打开看看。」

    林美凤一震,一丝不安的感觉从心底冒了出来,犹豫着,但还是提起了那枚
挂坠,轻轻地打开了,一张小女孩的照片映入了她的眼帘。她仔细地看了看,又
把疑惑的目光转向了方谢龙。

    方谢龙又歎了口气,慢慢地把他同这个小女孩的事告诉了林美凤。

    林美凤抬起头,用奇异的眼光看着方谢龙,眼圈渐渐地红了,慢慢地说道:
「龙,这个莫名其妙的婚约,对你竟然有这么大的约束力么?这个小女孩,你连
见都没见过,你竟然就这么想着她了吗?」她的声音激动起来了,泪花已经在眼
眶里打转,「你,甚至都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为了她,你就这么拒绝我
了么?你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林美凤有点歇斯底里地几乎是吼了起来,
泪如泉涌,「我爱你!龙!」她已是泣不成声了,一把搂紧了方谢龙的脖子,把
两张脸紧紧地贴在一起,痛哭嚎啕,泪水打湿了方谢龙的脸。

    方谢龙无语地轻抚着林美凤又黑又亮的披肩秀发,耳边听着林美凤为情所苦
的悲嚎,心中天人交战。他,毕竟还是太年轻了,第一次遇上这种事,他真的不
知道该怎么办,尽管他有着九世的记忆,却也无助於他此刻的困扰。

    窗外风雨大作,雨水从屋簷串成一条条直线挂落下来,如晶莹闪亮的小小瀑
布,交织成一片隔绝人世的水帘。林美凤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彷彿天都快塌下来
了,「龙,我爱你啊!求求你,要了我吧!我离不开你啊!我不要什么名份!我
只要你啊!龙!」一声声的哭喊如利箭般穿透了方谢龙的心,令他感到揪心般的
疼痛。

    这时,方谢龙体内的邪龙气忽然疯狂地运转起来,彷彿在呼应着林美凤的哭
喊,一阵阵狂暴的冲击波涌向了方谢龙的心神,一个声音忽如隆隆惊雷般地从他
心底的最深处发出了狂暴地咆哮,「上了她!上了她!!上了她!!!」

    方谢龙心底的感情堤防刹那间崩溃了,忽的一口深吻住了林美凤的红唇,猛
地一个翻身把她压到了底下,两手一分撕开了林美凤轻薄微湿的衣衫,连带深黑
色的蕾丝胸罩也一并扯掉,一对颤巍巍的饱满挺拔的雪白丰乳立刻弹了出来,方
谢龙呻吟了一声,一把握住了那对丰乳大力揉捏起来。林美凤先是一惊,骤然停
止了哭喊,发出了一声不知道是痛苦还是满足的惊叫,随即,是狂喜狂热的回应,
疯狂地扯掉了方谢龙的衣衫。两人的衣服一件件地飞出,撒落了一地,激情的火
焰熊熊燃烧着,一室皆春。

    窗前的雨帘更密集了,如珠帘般遮住了这满室的春意不使泄出。大地像被笼
罩在一个无边无际的水帘中,一切都变得看不真切。

    方谢龙加快了节奏,急速地抽动着,猛地大吼了一声,一阵颤动,然后伏在
林美凤的身上不动了,微微地喘息着。林美凤只觉得下面一热,强烈炽热的快感
忽如重重波涛汹涌而来,她不由自主地尖叫了一声,全身一阵急剧的颤抖,珍藏
了十八年的处子元阴狂涌而出,一下子竟晕了过去。

    方谢龙只觉得一股至纯至阴的气息被疯狂运转的邪龙气引入了体内,顿时,
一阵说不出的畅快美感充满了全身。丹田内的那道碧光突然再次闪现,瞬息之间
就汇入了他的全身经脉,他的神识急剧地暴涨开来,倏的一下,竟然带着他一丝
不挂的身子瞬移到了无限的宇宙之中。

    周围,是一片浩瀚的星空,那无数的星光化成了一道道灿烂的光带贯入了他
的体内,并在他身周汇成了一个耀眼的光圈。无穷无尽的力量充满了他的全身,
再次地改造了他的身体。同时,他的神识也在不断地涨大着,竟逐渐超出了他的
身体,与他身周的星光融合在了一起,赫然形成了一个跟他的身体一模一样的但
却放大了两倍的人形的光圈。而这人形的光圈在形成之后,随着无尽的星光继续
的汇入,竟然还在不断地涨大着。方谢龙内视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已经
是彻底的、百分百的能量体了,而邪龙诀也已完全融合了金刚神力和魔王烙印以
及峨嵋心法而臻大成之境,心头一阵狂喜。他知道,自己只要身处这浩瀚星空之
中,神识就会自动地不断吸收这无尽的星光,永无止境。於是,他一念之间又闪
回了自己的房间,停止了邪龙气的运转,收敛起全身的气息,看向了床上仍自未
醒的林美凤。

    睡美人的睡姿永远是那么的诱人,林美凤那曲线玲珑、晶莹无暇的如雪玉体
仍自向方谢龙傲然地舒展着,两腿之间芳草萋萋,雪白的床单上一片狼藉,几点
殷红如红梅般绽放,更映衬出娇柔动人的如雪玉体,无边的诱惑惹人心痒地散发
着。然而这上天的傑作,此时只令方谢龙体会到了最纯洁、最自然的美丽,心里
竟是毫无一丝的邪思杂念。

    林美凤那美丽的俏脸上犹自挂着两行泪痕,嘴角却噙着一丝甜蜜的微笑,令
方谢龙一阵心悸。方谢龙轻轻地坐在床边,从床头柜上拿起了几张手巾纸,轻轻
地,温柔地,擦拭着那两行泪痕,心里感慨无限。这么文静的一个女孩子,给他
的感觉,却是在无限的温柔中隐伏了无限的刚烈,彷彿是那雪中的烈火,在冬夜
的森寒中更迫出了无尽的暖意,自己如何有这等福气竟能一朝拥有这样的一个女
孩子啊。他暗暗地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先前那肆意狂泻的暴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天又亮了。周围一片寂
静,只有那不知道从何处传来的风铃声告诉了他风的徐徐经过,那清脆的风铃声
彷彿令时间也从容悠闲了起来。他打开了窗,窗前,仍不时地有几串水珠滴落,
窗外,有树木的清香传来,很清,很淡。

    林美凤似乎感到了些许寒意,微微地蜷缩起动人的身躯,乌黑明亮的大眼睛
忽地睁了开来,如天上的星光坠入人间,忽闪忽闪的,随即感受到那有些刺眼的
亮光,忙又闭上,抬起一只白生生的小手挡在眼前,只微微地张开了一条缝,窥
视着眼前那高大健硕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柔情蜜意。她深深地知道,除了他,她
再也不可能爱上别的男人,她的心里只有他一个。她也深深地相信,她这一生,
就是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而活着,失去了他,她的生命就失去了任何意义,她将
生不如死。

    方谢龙感受到了背后的目光,拉上了窗帘,转过头来对着林美凤微微一笑,
转身躺到了床上,展臂搂住了林美凤,微笑着说道:「你醒了,凤?还疼么?」

    林美凤惊喜地发现他对她的称呼已经变成了更亲密的「凤」,心中一甜,刚
才那彷彿撕裂般的痛楚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低下头甜甜一笑,满脸的羞涩,「
不疼,龙,为了你,我什么都心甘情愿,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

    方谢龙搂紧了她,在她的俏脸上轻轻一吻,把她翻上来,让她伏在自己的身
上,随手扯过被子盖上,说道:「小心着凉了,瞧你这娇弱的样子,真让我心疼。」

    林美凤那温暖滑腻、弹性惊人的诱人酮体不安分地扭动的一下,娇声说道:
「方纔你怎么不怕我着凉?现在来做好人,哼,人家还是第一次,你就是一点都
不知道怜香惜玉,那么猛,人家疼死了。」

    方谢龙忙抚慰着她光滑的玉背,柔声地哄着:「好好好,都是我不好,把你
弄疼了,现在还疼么?」

    林美凤顽皮地嘻嘻一笑,轻声说道:「哼,这还差不多,嗯,龙,你真是够
强壮,够威猛的,嘻嘻。」

    方谢龙哭笑不得地在她的鼻子上轻轻地刮了一下,说道:「你这个小妖精,
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伸手在她胳肢窝内两肋下乱挠,林美凤立时笑得喘不
过气来,连连告饶,方谢龙才住了手,看着林美凤暧昧地笑着,语带双关地说道
:「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林美凤喘着气说道:「好好好,算你厉害。」随即她立刻反应了过来,顿时
羞红了双颊,连挺秀的玉颈都红了一大片,一头埋在方谢龙的怀里不依道:「不
来了,不来了,你欺负人家。」

    方谢龙微笑着在她的耳边轻声地说道:「凤,以后我还要欺负你一辈子,你
怕么?」

    林美凤浑身一震,茫然地看着方谢龙,喃喃说道:「我没听错么,一辈子,
你说你要欺负我一辈子?」

    方谢龙坚定地点着头,「对,一辈子,我要欺负你一辈子,你愿意么?凤,
你愿意被我欺负一辈子么?」

    林美凤的美眸中立刻涌出了激动惊喜的泪水,哽咽着大声说道:「我愿意,
我愿意被你欺负一辈子,我爱你!龙!」她没有问方谢龙那个婚约怎么办,她已
经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要能和方谢龙在一起,就算没有名份,她也无所谓。

    方谢龙也是一脸的欢喜和激动,微笑着但坚定地说道:「凤,我也爱你,我
决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的,我发誓。」

    两人紧紧地拥抱着,感受着彼此的激动和愉悦,方谢龙一双大手在林美凤的
身上游移不定,肆意地到处抚摸着,手上传来的美妙触感,令他爱不释手。

    林美凤舒服地闭上了眼睛,不由自主地迎合着爱郎的轻抚,娇声地呻吟着,
那娇媚的神情看得方谢龙一阵激动,而肉体的摩擦更刺激了他的情欲,他又坚挺
了。於是,又是一场暴风雨来临了。

    晨霞绚烂,漫天涂抹,晨鸟已在翩翩,人儿犹自未醒。

    小弟们一早就已聚在了方谢龙的门外,等待着老大的召见。

    直等到旭日普照,光跃大地,房门才打开了,方谢龙闪身出了门,又轻轻地
把门关上。做了个手势,当先走进了江天的房间,小弟们一拥而入。

    江天最耐不住性子,急急地开口道:「龙哥,什么事?」

    吴磊却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龙哥,是不是昨天的事?」

    游子明果然不愧是新闻系的,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龙哥,是不是以后会
有很多麻烦?还有,您和嫂子,是不是?」

    小弟们自然都知道「嫂子」指的是谁,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瞧着方谢龙,等他
发话。

    方谢龙点了点头,慢慢地说道:「昨天小日本和美国佬吃了大亏,我估计他
们不会善罢甘休的,甚至有可能会惊动领事馆和大使馆,这件事现在搞大了,我
有可能近期就会不得不离开学校了。」

    小弟们立时一片哗然,纷纷叫道:「什么,龙哥,你要离开学校?」

    方谢龙点了点头,微笑道:「是的,你们想想,我现在在你们心目中成了什
么样的人了,别的人自然也是一样。」小弟们默然。方谢龙继续说道:「在走之
前,有几件事要关照你们,所以今天叫你们过来。嗯,有两件事。第一,林美凤,
以后就是你们的嫂子,你们要叫凤嫂或凤姐,我走了以后,你们要好好尊重她、
照顾他,决不能让她被人欺负了,做得到么?嗯?」说到这里,他自己先忍不住
笑了起来,「呵呵,凤姐?那不成了红楼梦了么?先是林妹妹,现在又是凤姐,
哈哈。」

    小弟们哄堂大笑,游子明笑道:「恭喜龙哥了,那就叫凤姐吧,龙哥你放心,
凤姐早就是我们心目中的大嫂了,我们一定会比以前更尊重她的,谁敢欺负我们
的大嫂,我们几个豁出性命不要,也要保护好凤姐。」小弟们纷纷笑着恭喜龙哥
喜得凤姐,并纷纷拍胸脯保证。

    方谢龙摆了摆手,脸色一正,说道:「还有第二,我打算教你们一些拳脚功
夫,免得我走后,你们被人欺负。」

    小弟们大喜过望,雀跃起来。方谢龙的功夫他们昨天可是亲眼目睹了,那个
厉害啊,他们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无以复加,早就做梦都想能学点了,这下可正
遂了他们的心意了。

    方谢龙吩咐他们待在原地别动,小弟们一个个立时塑成了泥像,一动都不敢
动。方谢龙轻笑了一声,抬起右手,中指一弹,一道金芒射出,在空中分成了十
六道,分别射入了他们的眉心。瞬息之间,小弟们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十八个招
式和一些心法口诀,体内同时产生了一股热流,循着某种经脉路线急速运行了九
十九个周天,然后潜伏在脐下三寸处,全身只觉得暖洋洋的,一阵说不出的舒坦。

    方谢龙收起手微笑道:「好了,我已经在你们的脑子里刻下了十八招拳法,
虽然只有十八招,却都是精华中的精华,另外还特意给你们灌输了一些内力,光
有拳法没有内力可是不行的,就好像光有船却没有河水一样。嗯,你们现在应该
能够感觉得到脐下三寸处有一股热意在缓缓流动,这就是书上说的丹田。以后,
只要你们练熟了这几招拳法,并照着心法口诀多练练内功,在普通人里面就很少
有敌手了。」

    小弟们轰然叫好,刚才方谢龙的传功方式再次令他们感到神奇无比,却没有
一个人提出疑问,反正方谢龙在他们的心目中已经成了天神的化身,无论怎么样
神奇的事,只要是发生在方谢龙身上,他们就都习以为然地接受。

    方谢龙笑了笑说道:「还有,你们练功的时候,最好不要被人看见,好了,
我回房去了,你们随便吧。」他转身走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林美凤已经醒了一会了,穿好了衣服正靠在床头发呆。见方谢龙进来,她的
俏脸立刻就情不自禁地绽开了灿烂的笑容,甜甜的,柔柔的,如明霞般红艳,娇
声说道:「龙,你回来了?上哪去了?」

    方谢龙把刚才的事告诉了她,林美凤一听,又喜又羞,又惊又怕,又喜又羞
的是方谢龙竟然已经对小弟们宣佈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又惊又怕的是踢馆事件
还会有很多麻烦。而此刻,她最关心和犹豫的一点就是,万一方谢龙真的离开FD
大学,自己该怎么办?是跟他走?还是留在这里?她心念一转,很快就做出了决
定,并立即满怀激情地对着方谢龙大声地说出了她的爱情宣言:「无论如何,我
都要跟着你,无论是天涯海角,还是天上人间,我,林美凤发誓,都要跟你走,
我要和你永不分离!」

    这斩钉截铁的宣言直如冬雷震震夏雨雪般的振聋发聩,方谢龙闻言一震,继
而狂喜,紧紧地和她拥抱在一起,两张因兴奋而发烫的脸紧紧地贴住了。

    此时,上海的美国领事馆已经向上海市政府提出了抗议,并通过在北京的大
使馆向中国中央政府发出了外交照会,要求严惩肇事者。

    得到消息的方家一阵大乱,谢云真哭着指责他们爷俩竟然教儿子这么厉害的
武功,以至把人打成了如此重伤,方烈天忙着四处奔走打探情况并告诉了远在北
京军区的田震云,方云龙却是笑呵呵地叫好叫痛快,直夸小孙孙有出息。

    从各个大学的BBS 上得知了此事的年轻人则是一片欢腾扬眉吐气,为方谢龙
大唱讚歌,更有不少人慕名来到FD大学拜访方谢龙,却被告知,方谢龙已经被隔
离了。一时群情激奋,叫嚣着要在网络上为方谢龙鸣冤造势。於是,各大网站几
乎同时出现了有关踢馆事件的报道,很快的,这些报道又被传统媒体转载,并引
发了一系列的跟踪报道。而谁也未曾想到,这股热火最终点燃了沉寂已久的中华
大地,以星火燎原之势拉开了一个新时代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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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初见雪吟

    作者:血花四溅

    一切果然如方谢龙所料,这一事件给他和他身边的人,以及FD大学带来了天
大的麻烦,并引发了一场外交地震,而地震的余波更是久久不能平息。

    首先是这一事件本身,由於有了几万大学师生签名的证词,加上现场摄影录
像带的铁证,再加上上海警备区的插手,甚至连北京军区某部也积极地干预了此
事,最后,方谢龙被判无罪,仅需赔偿被害人美金六百多万,此事即告了结。

    当方家正为了这笔赔偿金发愁之时,方谢龙的那班小弟们鼓动他们的父母纷
纷汇来了款项。判决书下达后的三天之内,一千多万美金便送到了林美凤手里,
远远超过了六百多万美金的赔偿额。而林美凤更是以未婚妻的身份自居,帮着方
家忙上忙下,还让她父母汇来了五十万美元。谢云真对这个儿子亲自挑选的未来
儿媳妇可真是喜欢得不得了,恨不得天天带进带出的,逢人便说「这是我儿媳妇
美凤」,早把田家的那位忘到爪哇国去了。林美凤也聪明乖巧地人前人后叫起了
「妈」,直把谢云真乐得整天合不拢嘴。倒是方烈天还想着田家的那个小丫头,
常常念叨着婚约的事提醒谢云真,谢云真却理都不理他。至於方云龙本来就无所
谓谁跟谁,只要有孙媳就行了。

    事后,各大媒体包括网络媒体铺天盖地整版整版地跟踪报道了此事,并纷纷
发表社论,指出这一事件表面上是学生之间普通的斗殴流血事件,其实,正是日
本文化和美国文化在入侵中国文化时,与中国文化发生了剧烈冲突的结果,其背
后,是日本和美国这两个帝国的勃勃野心和重重阴谋,他们正试图以他们的文化
来取代我们的文化,以他们的价值观来取代我们的价值观。社论号召全国人民团
结起来,抵制美货,抵制日货,并建议国家电影局停止引进所谓的美国大片,以
免毒害了年轻人。

    在民间,遍及全国上下的全民大讨论开始了,有人说方谢龙不应该去踢馆,
可也有人叫好叫痛快的;有人说方谢龙出手太重了,可也有人说还是太轻了,应
该直接一拳打死了乾脆;有人说学生就应该专心读书,不应该惹事生非,可也有
人马上反驳说国家安危,匹夫有责。一时间,各种评论充斥了各大媒体以及网络,
方谢龙成了各大媒体关注的焦点,同时成为人们口中的民族英雄和,问题青年,
他的名字成为了曝光率和网络点击率最高的名字——方谢龙,年方十六,就已经
成了传奇。

    同时,大规模的抵日抵美运动在全国范围内轰轰烈烈地展开了,人们自发的
拒绝购买与美国和日本有关的一切商品。

    肯德基、麦当劳等美式快餐店首当其冲,顾客大量流失,员工纷纷辞职,损
失极其惨重。电影院里,正在上映的美国大片观者寥寥,冷冷清清。以前一直很
热销的日本家电纷纷滞销,各种国产电器取而代之。上海通用、广州本田等中美、
中日合资的汽车厂产销量急速滑坡。甚至连一直被美国所垄断的芯片市场,也被
国产的龙芯一举夺回。

    世界经济为之震荡不安,美国道琼斯工业指数和纳斯达克指数以及日本日经
指数连日暴跌,引得欧洲法兰克福等指数也受其影响而直线下跌,国际上一片大
乱,各大媒体一片惊呼:中国地震,震惊世界。

    美国国内,社会舆论猛烈抨击驻华大使馆的轻率盲动和国内反华势力的愚昧
无知,要求相关人员下台并追究其相关责任,并呼籲国会应迅速修复与中国的友
好关系。

    而欧洲各国作为旁观者,却是一面乘虚而入抢佔原属美、日的市场,一面指
责和嘲讽美、日的霸道行径激怒了中国并导致自己陷入了困境。

    互联网上,那一段踢馆事件的现场影像传遍了全世界,震撼了所有的人,在
世界各地兴起了一股学习中国功夫的热潮,只要是中国人,走在几乎任何一个国
家的任何一条街上,都会有一群陌生人围上来询问是否会中国功夫。

    在这风起云涌、变幻莫测的局势下,方谢龙却正在考试。

    方谢龙早已决定事情了结后就离开FD大学,但是,为了母亲的期望,他只好
直接去找到了校长,要求校方安排他在两个月内完成所有大学学科的考试以及毕
业论文答辩。校长早就得知方谢龙是个天才,就破天荒地批准了。於是,方谢龙
就每天忙着考试,一直忙到毕业论文答辩结束。

    然后,方谢龙告别了一班小弟,怀里揣着毕业证书,带着林美凤半夜两点的
驾车回到了家中。

    方家,正等着儿子归来的谢云真见林美凤也一同回来,自是格外惊喜,忙从
厨房端出两碗早准备好的莲子桂圆汤,笑呵呵地坐在一边看着小两口吃完,一边
对着林美凤嘘寒问暖,对儿子却是不理不睬,弄得方谢龙苦笑不巳,差点以为自
己不是儿子,而林美凤才是亲生的女儿。

    林美凤悄悄地在桌子底下牵住了方谢龙的手,又偷偷地踢了他—脚,方谢龙
会意地—笑,对谢云真说道:「妈,从现在开始美凤就跟着我了,以后我到哪她
就跟到哪,不过,也不用您太操心,她很随意的。」

    林美凤虽然早就跟谢云真熟悉了,也早就是方谢龙的人了,但现在毕竟她还
是第一次到心上人的家里过夜,而以后还有更多的日子要跟方家的人一起度过,
此刻她还是羞不可抑地低下了头不敢看人,那股子娇羞的神态直看得方谢龙猛吞
口水。谢云真自是乐意,笑得合不拢嘴没口子地点头称好。

    一连几天,小两口好得蜜里调油,整天粘在一起,看得方家的三个家长也是
整天乐呵呵的,已经在商议什么时候办喜事了。

    这天,方家来了个不速之客,自称是某秘密部队的队长,複姓司马,还出示
了一种从所未见的证件,说是在网上看到了踢馆事件的实况录像,对方谢龙很感
兴趣,想请他加入这个秘密部队,为国效力。方云龙问他是什么秘密部队的,他
却以军事机密为由拒绝回答。方家自然不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答应下来,只好请
他走路。没想到他临走时却对方谢龙说道:「方先生,其实我也并不只是想让你
加入我们的秘密部队而已,最重要的还想请你去见一个人,而这个人么,嘿嘿,
恐怕你不敢去见吧。」说着,还有意无意地瞥了林美凤一眼,冷笑着转头作势要
走。

    方谢龙搂紧了靠在他身上的林美凤,冲着那转过去的背影笑道:「你也不必
用这等伪劣的激将法,我反正整天闲着没事,就跟你去见见你说的那个人,那又
如何,嘿嘿,难道还怕你们吃了我不成么。」

    林美凤忙紧张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嘀咕着:「别去,就怕他没安什么好
心。」

    那自称是司马队长的人站住了脚步,冷冷的声音传来:「嘿嘿,我没安什么
好心?没安好心的恐怕是你吧,林大小姐,是你抢了人家的老公,还说人家不安
好心?」他的声音中渐渐透出了几分怒气。

    方家的人立时大吃一惊,「是她?」「田雪吟?」田雪吟就是田震云的女儿,
也就是方谢龙真正意义上的未婚妻。

    林美凤还不知所以,只是感觉到方谢龙的身子忽然变得有些僵硬了,其他人
的表情一下子都变得有些古怪,她一头雾水地问道:「田雪吟?谁啊?这名字倒
还挺好听的嘛。」她突然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想到了方谢龙胸前的那个吊坠里的
照片,「是她?」那个当年的小女孩,现在也应该已经长大成人了吧,就不知道
比起自己又是如何。林美凤微微地笑了,她对自己可是很有信心的,尤其自从得
到了方谢龙的那一刻起,她更是极度的充满自信。有人说,自信可以使一个女人
更美丽。现在的林美凤就完全证明了这一点。她立刻笑语盈盈地曼声说道:「这
位先生请留步,您说的这位田小姐我也很感兴趣,我想和龙一起去,真巧,我正
想认识认识她呢,还有话想跟她说呢。您觉得怎么样?」她脸上的笑容如水仙般
清丽,又如玫瑰般娇艳,高贵与清纯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竟然在她的身上融合
得如此完美无缺,那司马队长转眼一瞥之间也惊艳地愣了一下。

    方家的人倒还真没想到林美凤居然会这么说,都大吃了一惊,随即方谢龙又
惊又喜地在林美凤的俏脸上亲了一下,说道:「好,我们一起去,该面对的总要
面对的。」

    林美凤微笑着不住点头,其他人也自点头称是,连那司马队长也不得不在心
里暗自歎息着既生瑜何生亮。

    三天后,方谢龙与林美凤跟着那司马队长到了庐山深处一个不为人知的山谷
之中,这里山幽谷静,古木参天,仿似与世隔绝,杳无人迹。林美凤正疑虑间,
却见右前方山脚下的一面石壁上突然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一人多高的洞口,黑
乎乎的洞内最深处隐隐透出一点亮光。穿过山洞,却是一个比先更大的山谷,只
见四面群峰围列,壁立千仞,重峦叠翠,眼前奇树林立,异草满地,一条石径斜
斜伸向远方。远处水光荡漾,碧波粼粼,却是一潭湖泊,湖上数点扁舟,随风微
动。

    当此美景,林美凤不由得低低惊呼,讚歎不巳。方谢龙也深深地沉浸其中,
默然无语。那司马队长愕然发现方谢龙的气息竟然忽然消失了,似乎整个的都化
入了这湖光山色之中,顿时浑身大震,看向方谢龙的眼神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敬畏。

    湖的对岸有木屋数楹,那司马队长把方谢龙和林美凤带到了最靠湖边的那间
木屋内,说道:「两位稍候,小雪大概在后面林子里练功,我去叫她。」就返身
走开了。

    方谢龙拉着林美凤在左侧的籐制沙发上坐了下来,一道神识跟着那人到了后
面的林子里,正见一美丽如雪、清幽若仙的女子在舞剑,剑气森森,迫人眉睫,
激起了无数的飞花乱舞、落叶翩翩。方谢龙咋见之下便不觉想起了几句诗:耀如
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方谢龙凝神看去,只见重重剑影中那一张芙蓉般姣好的脸,那纤巧柔软的腰
身堪盈一握,眉宇间有一种娇气和骄气混合一起,令她看上去更显娇艳动人,如
黑暗中的红烛,明亮而柔和,却并不刺人逼人,但吸引人。想当然而,这女子自
然应该就是田雪吟了。一时,这女子收起了剑,那司马队长跟她说了几句话,她
向小木屋这里看了几眼,犹豫了一下,走了过来。

    林美凤正坐着打量屋内的陈设,只见东、南两面墙上整个的都被顶天立地的
书柜佔满了,走过去细看柜里的书,竟是天文地理中外经典甚至连茶经琴书都无
所不包,不由得在心底暗自讚歎着主人的博学多才。

    田雪吟走了进来,先见一艳若桃李、丽如梅兰的女子站在那里,一时竟被她
浑身散发的高贵中又隐含亲切的气质所吸引而深深着迷,却没看到坐在一旁的方
谢龙已经站了起来正向她走来,直到方谢龙走到她跟前说了声「你好,田雪吟小
姐」,她才猛地一省,忙笑着点头说道:「嗯,你好,方谢龙?」见方谢龙点了
点头,才又看向了林美凤,说道:「这位,想必就是林美凤姐姐了?」

    林美凤忙转过身来连声道「不敢不敢」,看着眼前的玉人,心里也不禁讚歎
不已,直觉地感到这个女子将会是自己的情场劲敌,但在心底深处,却又觉得她
是那么的亲切可敬,就好像是自己的姐姐,遂又说道:「我比你小,该我叫你姐
姐才对。」

    田雪吟果然跟她的父亲一样爽快,不多客气很乾脆的就直接叫起了「凤妹妹」,
又转头微笑着看向了方谢龙,「方谢龙,真是不好意思,都是那个司马叔叔多事
把你们给请了过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反正今天以前你我都从来没见过面,而那
个对你来说可能完全是莫名其妙的婚约你显然也并没有放在心上。」说到这里,
她的脸上有些不自然地露出了些许悻悻之色。

    方谢龙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和酸楚,却不知道自己该从何说起。

    田雪吟又转向了林美凤,微微一笑,那笑容就像一朵水仙在清亮的春水中乍
开一般的亮丽,却又含着一丝倔强和不甘,「凤妹妹,恭喜你了,但愿你们能够
白头偕老啊。」随即,她仍旧是微笑着,笑容中却渐渐的透出了一种毅然和决然,
像冬雪中傲然绽放的寒梅般带出了几分英气,声音清脆而坚定,「不过,我却是
不会轻易认输的,虽然我现在才刚第一次见到他,但是,你……」田雪吟横了方
谢龙一眼,冷冷一笑,「你们知道么,在我的心里,早在八年前,我就把自己当
成是方谢龙的妻子了。也许你会说,那个婚约在法律上是无效的,但是依我们那
里的习俗,定亲后再被退婚,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侮辱。所以,我是决不会放弃
的,而且,我也相信自己,一定能把他从你的手中夺回来的,你等着瞧吧,我绝
不会就此罢休的。」说着,她突然向前一步搂住了方谢龙的脖子,掂起脚尖,霸
道地将自己的红唇紧紧贴在了方谢龙的嘴唇上,还示威似地盯着林美凤。

    方谢龙一惊之下,微微一挣,却是挣不脱,忙有些惊惶地把视线溜向了林美
凤,却极其意外地发现,林美凤的脸上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气,反而充满了欣
慰,还鼓励似地对他点头示意,好像是在提醒他和田雪吟接吻时要专心点。不过,
方谢龙还是从她的脸上看出了一丝隐隐约约若有若无的醋意。

    田雪吟发现了方谢龙的分心旁顾,更是一股酸气直涌上来,更夹杂了几分不
甘和不满,一声娇哼,整个人都紧紧地贴了上去,那傲然高耸弹性十足的胸脯更
是紧挨着方谢龙不断地磨蹭着,还主动地把方谢龙的手拉到了自己的腰后,一条
丁香小舌顶住了方谢龙紧咬的牙关,试图叩关而入。

    方谢龙只觉得怀里的娇躯柔若无骨,却比林美凤更丰满诱人,那处子的芬芳
中夹带着林木的清香更使他迷醉,胸前那两团柔软玉乳更是弹性惊人,撩得他一
股欲火直冲上来,不由得松开了牙关,含住了那条破关而入的丁香小舌,用力吸
吮起来。

    田雪吟忽觉一种从未尝试过的刺激如电流般涌遍了全身,一时只觉天昏地暗,
自己彷彿化作了一叶扁舟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上下翻滚,又彷彿天地间的一切都
不复存在,只剩下了自己和他,两个人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下意识地更搂
紧、贴紧了眼前的方谢龙。

    丫辉 2007-3-12 04 :03 AM

    第十六章玄清祖师

    作者:血花四溅

    良久,田雪吟才松开了方谢龙,脸上佈满了令人怦然心动的少女绯红,眼睛
水汪汪的彷彿要滴出水来,红唇更是如沾了花间露汁般的鲜红诱人,微微喘息着,
吐气如兰。忽的一个极为美妙的转身,到了方谢龙的身侧,伸手钩住了方谢龙的
手臂,紧紧地贴了上去,脸上露出了得意而又羞涩的笑容,挑衅的眼神投向了林
美凤。

    林美凤却似乎毫不在意,走上前去亲热地搂住了田雪吟,嘻嘻地笑着,「田
姐姐,你跟方谢龙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但我还是坚决地、毫不犹豫地把自己交
给了他,因为,我爱他实在太深了,我根本无法离开他,所以,我在心里早就下
了决心,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我不会计较任何名分的,哪怕只能做他见不得光的
地下情人,我也不在乎。」

    方谢龙和田雪吟一听之下,都惊呆了,心里都是极为震惊,愕然讶然地一起
看着林美凤,久久说不出话来。

    林美凤傲然一笑,如空谷幽兰般平和寂静,却又隐含着一丝无奈。

    「你不在乎,我可在乎。」一个长身玉立容貌英俊的青年走了进来,一身白
衣似雪,「雪吟,你一直不肯接受我,难道就是为了这个乳臭未乾的花心小子么,
嗯?」他走到田雪吟跟前,一脸傲然之色,斜睨着方谢龙。

    田雪吟一见他进来,马上变了脸色,冷冷地说道:「你来干什么,我早告诉
过你,我有未婚夫的,怎么还老是纠缠不清,烦不烦啊你。」

    那白衣青年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雪吟,这两年来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明
白,论相貌,论家世,论人才,这小子哪一点比得上我。而且他现在居然还有了
别的女人,显然他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你还跟着他干什么。」

    田雪吟拽紧了方谢龙的胳膊,对着方谢龙甜甜一笑,掂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
一下,又转过头板起了脸对那白衣青年冷然道:「这是我们自己的家务事,我们
自己会解决的,不用你来管,哼,你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
在外面干的好事,仗着你老头子有个好师兄,你父子两个什么坏事没干过,就只
没人敢说你们,哼,我就不信天下就找不到能治你们的人,你走看瞧。」

    那白衣青年嘿嘿笑着,原本英俊的脸扭曲成了狰狞,「那你就该知道,你迟
早逃不出我的手心的,而他,我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到那时,嘿嘿,
我要你跪着来求我。」

    「你……」田雪吟气白了脸,像一朵小白花在风中颤抖般娇弱无助,只得死
死地咬紧了牙关,紧拽着方谢龙胳膊的手指关节都白了。

    林美凤也是脸色一片惨白,搂着田雪吟的手微微发抖,惊恐地看着这嚣张狂
妄的青年。

    方谢龙勃然大怒,火冒三丈,「我操你妈,竟敢欺负我的女人,你找死!」
正待冲上去扁这小子,却被田雪吟死死拉住,转头只见田雪吟一脸焦急梨花带泪
楚楚可怜的神色,「不要,龙,你斗不过他们的,他大师伯是峨嵋派的掌门剑仙
一元真人,这里没人敢惹他们的。」

    方谢龙一听之下大吃一惊,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碰到峨嵋派的人,倒是冷静了
下来,脸色一肃,点点头冷冷说道:「哦,峨嵋派的,很好,很好,你们还有多
少人在这里,嗯?」

    那白衣青年倨傲之色更甚,「怎么,想攀高枝了?行,你跪下来给我叩三个
响头,把这两个小美人都献给我,我就收下你,怎么样?」

    方谢龙冷冷地横了他一眼,怒喝道:「找死!」一股霸道无匹的劲气狂涌而
出,顿时把那白衣青年打成了粉碎,随即带着惊恐的二女走出了门外,纵声道:
「所有峨嵋派的人都绘我滚出来。」声音悠悠扬扬地远远传了出去,震得群山轰
鸣、鸟飞兽走,立时从四面八方闪出了几百条人影,其中十几个如星丸跳跃般朝
这里当先飞奔过来,有几个还大呼小叫着「谁这么大胆竟敢在此放肆」,一时到
了小木屋前站定,其余的人则站在十米开外。

    为首的一对中年夫妻悲怒交集,厉声喝道:「你们谁杀了我儿子,是你这臭
小子么?!」十几个人一齐拔出了剑,指向方谢龙。

    方谢龙踏前一步,挡在二女身前,「不错,是我杀的,他自己找死,可怨不
得我。你们都是峨嵋派的?」

    那对中年夫妻立时红了眼,「不错,我要把你碎屍万段!」长剑一振,一招
「毒蛇吐信」对着方谢龙刺了过来。方谢龙一拳轰出,把剑和人都打成了宇宙间
最基本的微粒消散在空气中,同时,一股庞大的不容人反抗的气息笼罩了整个山
谷,直吓得所有的人都不敢动弹,心里不停地打鼓,只怕又惹恼了这个煞星。

    方谢龙扫视全场,冷然道:「你们还有谁不服的?还有谁要替他们报仇的?
嗯?」

    所有的人为他气势所震,一时竟没有人敢说话。半饷,先前那个带他过来的
司马队长先回过神来,苦笑着说道:「方先生,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
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你又何必下此毒手?日后他们的掌门一元子知道了那可怎么
得了。」其余峨嵋派的人鼓噪起来,「我们掌门一定会找你算账的」,「你小子
就等着受死吧」。

    方谢龙冷笑不已,「我今天也不过是第一次见到他们,哼,就凭他们,还不
配跟我有什么仇恨,谁叫那小子老缠看我的女人,竟然敢抢我的女人?找死!你
们都给我听清楚看仔细了,这两个女人……」他指了指身后早已吓呆的二女,「
……是我的,以后还有谁胆敢冒犯他们,刚才那小子就是榜样!」

    躲在他身后的田雪吟和林美凤先是为他的手段所震撼恐惧,此时一听此言,
立时惊喜若狂。尤其是田雪吟,今天才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未婚夫,却如当头遭了
一棒,他竟然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但那遗传自她父亲的坚忍不拔的性格令她做出
了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举动,她竟然主动亲吻了他,这可是她的初吻!而且她居
然还说出了那一番话,事后想想可真是羞死人了,幸好,他还算有点良心,还会
为她出头,甚至为了她一怒杀人,当年吴三桂为了陈圆圆冲冠一怒也不过如此吧,
倒还真没想到,他的功夫居然这么好,不,是这么恐怖,竟然连峨嵋掌门的师弟
也经不起他的一拳。而现在,他竟然当众宣称自己是他的女人,虽然,多了一个
林美凤,但她还是为自己能够在方谢龙心中佔据一席之地而感到欣喜不已。

    此时,远处空中忽地传来了一个震怒的声音,「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杀害
我峨嵋弟子。」一道剑光如闪电般划破长空一闪而至,停在山谷上空,剑光中露
出了一个长鬚道人,看上去倒是道貌岸然,颇有几分仙气,俨然一个有道剑仙的
模样。地上